巧就是這會,跟在一個護士身後回來的。
“……病人身體底子虛,這段時間需要休息,不能過度勞累,靜養啊。別再這樣上躥下跳的了,五層臺階都不行,更別說五樓了。”
“是是是,回去我就說她。”
“我給量量體溫,燒退下來了的話,打完這瓶就帶她回去吧。”
“好嘞,辛苦您。”
對話結束,也到了病床跟前。
目光一抬,兩人同是一愣。
病床邊多了個機車服的青年,黑髮被風拂得凌亂,露出冷白的額角和清絕的眉眼。鼻骨修挺,薄唇緊抿,一身張揚不羈的機車服,叫他清拔的身量撐起,最大化了設計風格里的野性與性感。
他只站在那兒,都像一柄出鞘斜插的軍刀,血氣凌冽又逼人。
青年身上的攻擊性強到了某種量級,叫人下意識想挪開眼,又不自覺被吸引。
護士驚豔地停了幾秒:“又來家屬了?這簽字的時候找不著人,快出院了怎麼還扎堆了。”
小護士就隨口一說,說完也沒好意思多看庚野,敬業地拿著體溫計,走去病床另一邊了。
庚野眼神卻在那句話裡晦沉下去。
廖葉呆了兩秒,像是不確信:“庚野?”
“……”
庚野剛從護士那兒的電子體溫計上抬眼。
37.8c,低燒。
護士甩甩手:“行,比送來那會的39度多,算是基本退了,打完這瓶就回家吃藥吧。”
“三十九度多”聽得庚野眼皮一跳。
直等到護士走了,庚野才從臉頰沁紅的女孩身上抬起視線,罩向廖葉:“她燒成這樣,她男朋友都不在。他是死了,還是腿被鋸了?”
聲線裡寒意迫人。
聽著更像是要去鋸了什麼人的狗腿。
“男朋友?”
廖葉還懵著,反應了兩秒,才想起別枝之前隱約和她提過的事,“噢,那個啊,那什麼,我姐和他鬧分手呢,估計壓根沒跟他說發燒的事。”
“嗯?”旁邊裝死的林哲眼睛亮了,“他們不打算結婚了嗎?”
廖葉:“?”
不等廖葉迷惑,她姐這戲怎麼瞞著她編了個幾十章回的體量。
病床上,耐不住周邊噪音的別枝輕蹙眉,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
“…廖葉,好吵啊。”
她聲音輕,帶著病裡的虛弱,像柔軟的呢喃。
別枝輕眨眼,這一次,天花板傾瀉下來的熾白燈光裡,她在模糊的光暈裡看見了一副清雋峻挺的側顏輪廓。
女孩蹙著眉,在眩暈感裡閉了閉眼:“廖葉,我好像摔出幻覺來了……你確定,我的ct沒……”
話聲停住。
在那人漆眸跟著長睫垂睨下來,在他與她眼神相接的剎那,別枝分辨出了幻覺與現實的區別。
……幻覺裡,應該不會有這樣逼真的,彷彿能將她一點點咬碎,吞進喉嚨裡的眼神壓迫感。
別枝胸口悶澀:“你怎麼會——”
“聽說你不結婚了?”
庚野抬手,扶住她發頂的床頭,俯身。
金屬感冰冷的黑色機車服帶著勢若山崩的壓迫感,卻比不及那人漆眸裡將要掀覆的墨潮半分。
別枝一頓,下意識地扭頭要看旁邊的廖葉。
可惜沒等她的目光落到自覺立定的廖葉那邊,下頜就被人捏住。
那人指骨微涼,力度落下的一瞬就斂去九分。
但他還是將她的臉轉向了自己。
“婚期都定了,不辦多可惜。”
庚野用低啞消沉的聲線,配著的卻是像說了一句“你好”似的簡練語氣——
“換個新郎吧。”
“?”
“我,怎麼樣。”
“…………”別枝:“??”
作者有話要說
庚野:[狼狗擺尾.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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