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嫌棄自己流鼻血又髒又難看,還流到黑瞎子身上去了。
看黑瞎子沒動,嘴角也繃緊,關皓估計他是以為自己快斷氣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幾分荒謬的好笑。
但他自己也覺得笑得沒什麼說服力,還容易找打,只好竭力張了張嘴,任憑鼻腔咽喉連線,血液倒灌著又進了嘴。
關皓仔細思考著,要怎麼說,才能讓受驚嚇的戀人意識到他還沒到要死那一步。
...我沒事、我沒死、別擔心?
但入眼看去,黑瞎子身上被他糊上的鼻血又讓他急眼。
於是關皓斷斷續續咳嗽著,嗆著一嘴鐵鏽氣說話,幾乎沒發出聲音來。
又氣又急的時候,好多年前的他和好多年後的他,隔著那麼漫長的時間,講出了同一句話。
“笨..笨蛋嗎。”
“流鼻血...”
關皓費勁的咳嗽了兩聲。
“..躲、...躲一、躲啊。”
黑瞎子指尖痠麻,緩慢眨了眨眼。
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的“嗚”,或著“嗯”來,兀自搖了搖頭。
他又邁步蹚水去找石柱了,說話的聲音暗啞得厲害。
“沒事。”
黑瞎子微微扯了扯唇角,即便有繩子束縛,他還是伸手託著關皓往穩扶了扶。
“你沒事...”
“...我就沒事了。”
“等找到路,我們就回去了。”
黑瞎子輕聲問他:“好嗎?...小關。”
關皓應了一聲好,又不見聲音出來,索性就近偏了偏腦袋,不輕不重地咬了黑瞎子一口。
好是一下,不好是兩下!
我就咬了你一下,能不能體會!能不能體會?!
黑瞎子也不知道懂沒懂,倒是答:“反正就當你答應了。”
關皓伏在他肩頭上,腦子疼得發懵,心裡也又急又酸。
他有幾分無奈的想著。
不用“當我答應”...
我本來就是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