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皓和黑瞎子找了找本地地圖,1975年的地圖版本也確實有這個地方,但在地圖上幾乎是小的可憐,在地理意義上甚至被定義為無人區。
但很突兀的,1990版本,扎格擬突然在地圖上變大,甚至在它旁邊出現了細細的幾條線,連通周圍的城鎮。
代表扎格擬通了路。
並且,扎格擬突然有了自己的鄉鎮地圖,地圖裡畫上了衛生所、學校、橋、鄉鎮圖書館等基礎設施,不止如此,地圖上還標明瞭扎格擬的郵編和鄉鎮委員會的固定電話。
扎格擬通了電,不再是一座孤島。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這一版本的地圖上找到了“諾虛寺。”
2000年的版本是最新的,黑瞎子在車上研究的正是這一版,從地圖上看,他們再有不到百公里就能看到扎格擬的鎮牌了。
關皓換到了駕駛位,黑瞎子拿著地圖書在旁邊導航。
——他們朝著扎格擬靠近。
100、80、75、60、40...
距離終點還有30公里的時候,車輪滾過的路面從土路變成了水泥路面,關皓卻降了速。
他的視線從路邊的水泥制的電線杆上滑過,好像看到了上面貼著的廣告裡有個眼熟的方框,但閃的太快,細節沒看清,只好繼續前進。
距離鎮子越近,這條路上也逐漸開始有了開著三蹦子、騎著摩托的本地人,甚至中途他們還被羊群堵了路,直到一團團咩咩叫的山羊後面慢悠悠走來了揮著鞭子的牧民,才算又能通行。
遠遠地,他們就看到路旁扎格擬鎮的路碑直直的插在地裡。
扎格擬是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他們順著坡度就能看到視野遠處有著一排排白牆灰瓦的、樣式相似的小房子。
開進了鎮子,道路兩邊也都是些商鋪,往裡才是鎮子居民的住宅。
但幾乎一半以上的商鋪牌匾、居民住宅的房屋編號牌,左上角都有一個長方形的黑色方框。
——[震華?]
那是商標,註冊商標。
企業的臉面,信譽的載體。
有著區別商品或服務出處的作用,能夠幫助消費者認牌購物或消費。
也就是說,半數以上的扎格擬商鋪和房屋,震華都是他們的生產者或經營者。
又或是兩者都是。
關皓幾乎失語,最後笑說:“...我爸的商業版圖拓的真遠啊。”
黑瞎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
鎮上的老人說,小鎮是震華集團投資建設的,從修通了路開始,從1984年開始。
老人說,以前扎格擬幾乎是一片荒地,除了山下十幾個固執的遊牧民,也就只剩山頂上的諾虛寺了。
而一直到1995年設施完善,震華持續幫助扶貧了11年。
...
上山尋找諾虛寺的路上,關皓邊走邊和黑瞎子說:“我爸就算再熱愛做慈善,也不可能無故在80年跑到西藏來做慈善,更何況1984年...
我是1980年出生的,雖然我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但我記得我家80年也就一般有錢,比現在差遠了,修路造橋的,我爸不得把兜掏乾淨了?”
“還有神神秘秘讓我們找來這裡的周大師,還說什麼福報——我想不明白。”
“西南食品廠的牌牌巧克力,扎格擬,還有話說一半又不說了的周大師,我爸為什麼和西藏有這麼深的聯絡?他沒事兒跑西藏來幹什麼啊?”
黑瞎子看關皓越想越糾結,抬手捏了捏他的臉打斷他迷茫的思緒,安慰道:
“諾虛寺或許就有答案,別胡思亂想了,也可能就是老爺子心善仁慈,心血來潮了呢?”
關皓抿了抿唇,勉強的點點頭,拉著黑瞎子加快了速度。
而黑瞎子有些好笑的被拉著小跑,心中卻是有些猜測。
他想,那個曾經保護過小關近二十年的玉牌,會不會就來自西藏?
...甚至,就來自諾虛寺?
......
諾虛寺並不大,就像是京城的一個普通四合院的大小,建築外觀仍是西藏尋常的白紅銜接,金頂屋簷。
興許是扎格擬過於偏僻,年輕人大部分都外出務工養家,廟裡的僧侶稀少,年齡看著也都偏大,看到二人也只是微微笑著致意,便自顧自去做自己的事。
走進寺廟中心,二人看到有一位身披大紅袈裟,盤坐在蒲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