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排幾座墳冢鋪著金紙,供著盛開的鮮花,大理石護欄豎在四周,宛如一間私人庭院。
屬於江墨的位置,是在祝家的角落。
那是一方樸素到堪稱簡陋的墳冢,是他的歸處。
他的離開再次赤裸裸展現在梁淮笙面前,讓他有一瞬間連呼吸都忘了,上前一步,猶豫不決地將手輕輕放在墓碑上,那上面潦潦刻著他的名字和生卒年,沒有照片和其餘任何資訊。
墓碑方方正正,和青年的秀致溫雅大相徑庭,冰冷一如岩石,默不作聲逼視著梁淮笙。
腳下黃土被雨水沾溼,凝重窒澀得令人喘不過氣,
梁淮笙呼吸不暢地吐出一口長氣,蹲在墓碑前,從口袋裡拿出手帕小心翼翼拂去上面髒汙的灰塵。
陪同他的孩子連忙湊近一步,替他撐好傘,卻又看見梁淮笙衝他勉強地笑了笑。
“抱歉,”他說,“我想自己呆會兒。”
“啊?”小孩兒侷促了一下,謹記著叔叔爺爺教導他要好好招待小梁總的託付,“那把這把傘給你留下?”
“不用。”小梁總轉過身,專心致志為這人理墳,“你在外面等我吧。”
這一等,便等了一個多小時。
小孩兒在雨裡撐著傘,凍得跳來跳去站不住腳,終於遠遠看到了小梁總冒雨慢慢走過來的身影。
他渾身透溼,額髮往下滴著水,黑得仿若沾染了墨色。
小孩兒快步上前,替他打好傘,看著小梁總若有所思低頭向前走著。
又聽他躊躇著開口,“我一會兒還有事,先不去拜訪你父親了,但是那件事,你請他再考慮考慮。”
小孩兒知道,小梁總要為他二嫂遷墳。
而為一個外人在祖墳動土,家裡長輩誰都不會同意,只答應他會把這個人的骨灰先給他。
小孩兒默默應了一聲,表示自己會轉告給父親,他們並肩向前,路過主廳時,裡面傳來了幾道聲音激烈的爭執。
他在屋外聽不清吵架的內容,卻想也知道一定是圍繞他大哥祝愷最近的事端。
他還太小,不瞭解具體發生了什麼,只隱隱聽過祝愷收了某個大人物一筆錢,答應會治好他那個患了什麼癌症晚期的兒子,還把一些法律禁止的手段直接用在了人體上,最後卻沒有讓那人痊癒。於是東窗事發,他非法行醫和非法進行科學實驗的事情敗露,連累著祝家最近也頗不安寧。
小孩兒暗暗蹙眉,領著梁淮笙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把他安置在了待客廳。
“您等下哦,”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