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和緩的儀器聲在病房內迴盪,梁淮笙伏低身,拿手帕拭去了江墨額頭的冷汗。
他是因發燒引起的急性肺炎,已經斷斷續續昏迷了三天三夜。
藥物點滴以極緩的速度均勻注入江墨體內,他面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額髮溼漉漉貼在額頭,不安穩地睡著。
“阿笙……阿笙……”夢話般的囈語從他泛白乾澀的唇間逸出,帶著濃重的哭腔,“你別……”
“我在呢,我在呢。”梁淮笙連忙彎身虛虛抱住他,在他頭頂來回輕撫,“我在這裡,墨墨別害怕。”
他一遍一遍重複著,直至江墨恢復了平靜。
“梁……淮笙?”江墨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潔白,梁淮笙穿著一身病號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夾克衫,正坐在他床頭旁的椅子上用左手翻著什麼。
他右手打著石膏,聽到聲音驀地抬起頭。
江墨怔怔,記憶還停在梁淮笙被推出搶救室時,而現在他剪了頭髮,颳了鬍子,面龐整潔英俊,沒有半點先前狼狽的樣子。
他一時分不清虛實:“你……你的傷?不是受傷了嗎?”
梁淮笙湊近他,安撫似的笑笑:“沒有傷到內臟和骨頭,我沒什麼事,就是墨墨,睡了三四天。”他湊近江墨,“昨天醫生就說墨墨會醒,我還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結果墨墨今天才醒過來。”
江墨撐著自己坐起身,手背被針頭牽扯地一痛:“你在亂來什麼?子彈明明嵌進體內了,你為什麼不好好養傷?”
他語氣不好,梁淮笙卻聽著聽著勾起嘴角,他衝江墨微微歪了歪腦袋:“你擔心我?”
江墨一愣,連忙矢口否認,梁淮笙好像聽不見,自顧自道:“我會好好愛護身體的,你別擔心。”
江墨否認的話語漸低,停了好久才悶悶“嗯”了一聲,聲音輕飄飄散在病房裡:“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出事了……”
梁淮笙在一週後拆了線,後背的傷口恢復狀態尚可,右臂的骨裂則還要固定一陣子,期間警察來做了兩次筆錄,那枚價值不菲的全淨體鑽戒被裝進一個密封袋裡,遞到了梁淮笙手上,剔透的鑽石染了血,發著暗暗的幽光。
第二次筆錄持續了一整個下午,梁淮笙再回來時神情凝重,卻半個字也不肯對江墨說,他掂了把椅子坐到江墨病床旁,將頭埋在江墨手邊的被子裡,長久地沒有說話。
江墨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