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梁淮笙抬起頭,臉上毫不在意:“他死活都沒有關係,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說之前,他還顧念著梁家人,顧念著和這個堂弟之間的血緣親情,也早隨著三年前在長島親眼看著江墨離開而戛然終止了。
他唯一擔心的只是失心瘋的梁辰母親或者其他梁家人會對江墨做什麼,這讓他迫切地想把江墨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想和他結婚。
到了半夜,江墨被門外嘈雜的聲音驚醒,他就著門縫的光,看見梁淮笙擋在門前,話裡彷彿浸著碎冰,對站在他對面的人:“不可能讓您見,在學會好好和他說話前,請回吧。”
對面幾人說了些什麼,被梁淮笙一一擋了回去,再回來時,恰恰撞上江墨錯愕的眼。
雖然有段距離,但他分明聽見了梁淮笙父母的聲音。
“吵醒你了?”梁淮笙在昏暗中走近病床,神色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是,叔叔和阿姨?”
梁淮笙點點頭,避重就輕道:“還有別的人一起,他們就是來看看我,已經走了。”他衝江墨揚揚下巴,“你繼續睡。”
“可是……”江墨向外看了看,走廊現今空無一人,“他們是不是因為梁辰的事來找你的?”
“墨墨,”梁淮笙輕嘆口氣,蹲下丨身,“可能之前,我不得不依靠家裡,依靠我父親,但現在我不用再受他們掣肘了,我會護好你,也會護好我自己,你相信我好嗎?”
江墨不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其他梁家人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但就像梁淮笙對他保證的那樣,之後幾天,病房外再沒有無關的人來過,直到一個陰沉沉的午後,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外,隔著病房門久久地注視著他。
——是祝程。
江墨和他已將近兩年沒見,相對而坐時氣氛尷尬地沉默,祝程瘦了些,褪去了臉上總帶點兒天真的孩子氣,從那個不受重視的“祝愷弟弟”,變成了一個令江墨陌生的男人。
“身體還好嗎?”是祝程先開了口。
三年前,他被祝愷搬離長島,再睜開眼睛時,人已經回到了榮港,他躺在祝愷的實驗室裡,體內延伸出的幾條管子竭力維持著他的生命,祝程跪在床邊,抓著他的手懇求他堅持下去。
半年後,他的身體漸漸好轉起來,能自己在陽光充沛的院子裡慢慢散步,也是在那時聽到祝愷告訴祝程,梁淮笙始終透過祝家長輩向他施壓,逼他交出自己的“骨灰”。
祝愷彼時沉迷於瘋狂的醫學實驗,擺擺手讓祝程自己解決,祝程匪夷所思地堅持維繫婚姻之實,油鹽不進毫不退讓。
江墨不想耽誤他,不想欺騙他,也不想讓自己在這段錯誤的婚姻關係中日復一日糊里糊塗地將就下去。
他猜想,祝程同他認識以來,便一直在看他生病,可能是在此期間對他起了憐憫之心,身體大致康復後又去找了祝程一次。
祝程聽著他說話,臉色不鬱,停了好半晌才冷冷道:“別想太多,我沒覺得你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倒是你,也可以試著同情一下我。”
江墨被他噎得不知所措。
又聽他問:“你之前想和我離婚,是因為他,現在呢?還是因為他?”
他那時已經一年沒見過樑淮笙,心臟卻還是在聽到他的名字時雜亂地搏動起來,為了讓祝程死心,他撒著不知道包含了幾分真心的謊:“對,除了他,我不想和別的任何人結婚。”
那句話,讓祝程不再願意見他,從他面前徹底消失至今天。
……
“這些年身體還好嗎?”祝程看他沒反應,又問了一次。
江墨點點頭。
“那就好。”祝程輕舒口氣,“不管怎麼樣,好好保重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他說完後,兩人又沉默著陷入了難言的寂靜。
隔了半晌,他才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在桌面上推向江墨:“這是我讓律師擬的,你先看看。”
他看著江墨翻開協議:“……這一年,藥廠行情一般,撫養費我每月只能先給這麼多,等我緩過來,再補給你。”
江墨一怔,協議書上祝程分割給自己幾間商鋪,還註明了每月應付的撫養費金額,林林總總的事物列舉了十多條。
他輕輕皺起眉,沒有想到是這樣的“離婚”。
“阿程。”他將協議書放回了桌上,“我有工作,這些我都不需要。”
“我知道,”祝程打斷他,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