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著他此時未著寸縷,無頭蒼蠅似的在裡面翻找著浴巾。
江墨就靜靜躺在他腳邊的地板上,面色一片青白,淺淺的積水漫過他,溼透的黑髮軟軟垂落,額角磕破了,腥紅的鮮血一直緩緩流著。
梁淮笙心臟抽痛了一下,痙攣般的撥出一口氣,推開小霽和祝程闖了進去,把江墨扶了起來。
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此時浴室內的熱氣早已散盡,倚在懷中的身體涼如冷玉。
“江墨!”梁淮笙輕輕晃了晃他,他卻毫無知覺,腦袋隨著梁淮笙的手無力擺動,剛一鬆手又就軟軟地垂了下去,栽到自己胸前。
梁淮笙一凜,當機立斷把人攔腰抱了出去放到床上。
“給我藥箱!”他衝趙齊吼道,一把扯過被子裹在了江墨身上,用手撥開了他黏在傷口上的溼發,只見蒼白的額角橫亙著一道二三厘米寬的口子,仍在汩汩地冒著血。
“小霽,”梁淮笙喊住在一旁嚇傻了的陳霽,把鑰匙從自己兜裡掏出來扔給他,“去把我的車發動著,我等他暖一會兒帶他去醫院。”
小霽連忙撿起來鑰匙,然後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帶著哭腔說,“梁先生,現在暴雪,我們怎麼去啊。”
他說著說著,大哭了起來。
梁淮笙被他哭的腦門直跳,“不許哭!去發動,我載他過去!”
小霽嗚咽著下樓發動車子,祝程全程木然地立在一旁,看著江墨毫無生氣仰躺在梁淮笙肩頭的樣子,心裡驀地一酸。
他明明病得那麼重,自己還在衝他發脾氣。
“江墨……”祝程跪倒在床邊,發痴似的呆呆看著江墨,摸索著抓過他垂在被子外的手死死握著,聲音顫抖,裡面盡是對失去的恐懼。
“對不起,我不該衝你任性,不該吼你,更不該趕你出去,你千萬別有事啊江墨,我求求你……我們要一起回去,你別撇下我……”
話語到最後演變為低沉的抽泣。
梁淮笙頭疼欲裂,把江墨平放至床上,拿了個吹風機出來,小心地避過傷口吹著江墨烏黑潮溼的頭髮。
趙齊這時也把藥箱和暖爐一起搬了上來,梁淮笙接過雙氧水和藥粉,輕柔地一點一點倒在傷口上。
刺激性極強的藥水剛一觸到面板,江墨就條件反射般的瑟縮了一下,眉頭輕蹙,弱弱地痛吟出聲,無意識地偏過頭,想要躲開梁淮笙為他消毒的手。
“墨墨乖,”梁淮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自己的顫抖,在他臉頰輕輕親了親,“乖墨墨,馬上就好了,聽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