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嗎?”
江墨隨著他的力道顫了一下,喉間逸出一聲悶哼。
梁淮笙突然有點說不清的煩躁,開始胡說八道,“比小霽差遠了。”
江墨聞言,緩緩看過來,渙散的目光隔了好久才聚在他身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漫上眼眶,眼底波濤洶湧的情緒彷彿要溢位來。
他乾咳著大笑,手腳發軟地支撐自己從地上狼狽爬起,虛虛攏著被水汽打溼的浴衣,話中還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那對不起了,梁老闆。”
拖著虛浮的步子強撐著走到池邊,剛推開湯館的門眼前就一黑,倒進了一個瘦弱的懷抱。
“江先生!”小霽尖利的聲音拉扯回了江墨遊離的神智,“你怎麼啦?!”
他努力想站穩,卻無論如何都是徒勞,在小霽懷裡搖搖晃晃直往地上栽。
“呀呀呀,梁先生你快來看看啊!”小霽左支右絀扶他不住,焦急的大喊梁淮笙的名字。
就在這時,一個臂膀突然輕輕把他抱了起來,安穩的就像母親的搖籃。
江墨有瞬間的恍神,勉力撐起眼皮,是祝程。
也只會是祝程。
?
【11】
小霽回來時氣呼呼地把門一摔,重重坐在沙發上。
“梁先生,就差一步,你就差一步,你為什麼不跑快點?”
梁淮笙坐在窗邊,昏暗的燈光隱隱綽綽照著他冷峻的側臉,菸頭在他指尖明明滅滅。
他目光慢慢掃了過來,眉眼冰涼。
“閉嘴。”
整個房間霎時便陷入了一片難言的闃寂無聲。
又停了會兒,小霽聽到他的聲音又幽幽響起。
“陳霽,你明天自己走路回去吧,你被開除了。”
小霽胸口不停地起伏,話語好似卡在了喉嚨中,“你想聽我說什麼。”
梁淮笙深邃的眼睛泛著兇光,死死盯著他,“他。”
“聽不懂。”
“江、墨。”
梁淮笙長長嘆口氣,看向窗外,“江墨怎麼樣了?”
“我還想知道你把江先生怎麼樣了呢?!”小霽回想起剛剛,還是嚇得一身冷汗,“你的技術就那麼差嗎?能讓江先生難受成那樣?!你——”
他看見梁淮笙閉了眼,似是發怒的前兆,便連忙捂了嘴。
可梁淮笙沒對他發火,而是用手撐住臉側,看向窗外高懸的月亮,“他是不是胃不舒服?”
“啊?”小霽一愣,訥訥道,“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他手一直這樣抵著胃。”
小霽模仿了一下江墨的動作,梁淮笙卻並沒看他,褪去了白日裡些許冰封外殼的他,看上去罕見的有點點寂寥,還有點點可憐。
小霽話音漸漸弱下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知道江先生胃不好嗎?”
其實並不是不好。
只是容易消化不良,受了涼風會痙攣,他曾經拽著江墨去醫院檢查了無數次,都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梁淮笙閉著眼仰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才低低開口。
“他身上有什麼地方,是我不知道的?”
江墨無力地伏在床上,黑髮被冷汗染溼,寒意侵蝕到每一寸骨頭的縫隙中,整個前胸都是一片滯澀悶痛,彷彿有人揪著他的肺腑大摔大打。
祝程一直在他耳邊跟他說話,可聲音卻彷彿從很遠的遠方傳來,他耳中是時斷時續尖銳的耳鳴,折磨的他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沉浸在痛苦中,實在不知道要拿這副身體怎麼辦才好。
“江墨。”祝程蹲在他身旁,不敢碰他,來來回回只一句話,“吃點東西吧,你受不了的。”
江墨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道縫,輕輕搖了搖頭,他明明從昨晚就沒怎麼吃東西,胃腹卻又漲又痛,抽搐著直想吐。
祝程毫無辦法,在他床前轉悠了幾圈,咬咬牙,“不行,你必須得吃點東西,我去讓老闆給你做。”
他剛一出門,就看到一個男人倚在不遠處的牆壁上,鷹隼般的眼沉沉望來,卻半點沒在他身上停留。
祝程心跳滯了一瞬,自顧自略過了他,二人面無表情擦身而過。
可等到他叫住趙齊,才得知乾柴因為大雪受了潮,店裡現如今只能做生食,他跟著趙齊到後廚,被眼前原汁原味的灶臺和鐵鍋驚得傻了眼。
“還有柴火嗎?”祝程焦急地看向趙齊,“能不能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