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飯鋪裡,屁股還沒晤熱,就踅上來兩個娘們兒,穿紅戴綠,打扮得挺妖豔,笑吟吟地說:&ldo;哎呦!兩位爺真個打眼吶!到咱家坐坐歇個腳去不?&rdo;大掌櫃挑眉哼了一聲,唇邊帶笑。一個桃花眼的娘們兒立刻捱了上來,身子貼上男人的後肩膀,使勁兒蹭了兩把,膩歪道:&ldo;爺,中不?&rdo;大掌櫃不懷好意地乾笑兩聲,拿手裡的羊腔骨一擺,點了點對桌的息棧:&ldo;中不中的,你得問他!&rdo;大掌櫃這說的是一句大實話。媳婦坐在跟前盯著呢,老子哪敢吶!小娘們兒你倒給老子錢,老子也不敢!另一個水蛇腰的小娘們兒立馬湊上前,兩手直接攬上息棧的脖頸,棉布衣衫包裹的豐滿胸脯擠上息棧的半邊兒臉蛋,蹭得小鳳兒幾乎要把剛吃進去的半碗拉條子給吐出來!&ldo;水蛇腰&rdo;的嗓子像含了一塊蜜糰子,嗲聲嗲氣說:&ldo;這位小爺長得真俊,百裡挑一的人物,要是疼惜俺們,就到家去坐坐……&rdo;息棧嘔得三下兩下扒開水蛇腰的胳臂,鳳眼倒豎,怒哼哼地將人給瞪出三尺遠。大掌櫃看得幸災樂禍,樂得兩肩抽縮。大掌櫃一向對其他男人覬覦自己的小羊羔子十分地介意,動不動拈酸飆醋,卻不忌諱女人親近息棧,反而最喜歡看這種葷熱鬧。大約是心裡清楚,小鳳凰這人對女子是丁點興致都沒有,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倒是對男人,息小鳳偶爾見了個比他鎮三關還要扎眼帥氣的爺們兒,難免偷摸瞟上兩眼,還瞟得很臉紅羞澀,更透著小鳳兒自己心虛腦熱。每次不慎被男人抓個當場,少不了又是一頓暴捶蹂躪。這小飯鋪裡坐了不少盛家軍的兵勇,還有來往的過客商旅,都在此處歇腳。男人的聚集也就招來了一群做皮肉生意的娘們兒,背井離鄉,來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用自己的肉體討生活。想想這些常年戍邊的將士,長途跋涉的商隊,面對茫茫的戈壁大漠,唯一能夠聊以慰藉的,也就是這些倚桌賣笑的娼馬子,算是給荒蕪長草的人心添一抹活氣兒。&ldo;桃花眼&rdo;還不死心,拿胸脯蹭著大掌櫃的臉,蹭得男人心熱手癢,就著將她推開的那一下,在娘們兒暄暄呼呼的屁股上狠狠摸了一把。有小鳳兒在場反正也不能來真的,只能過過乾癮。&ldo;桃花眼&rdo;調笑道:&ldo;唉呦,爺,俺說這位爺,俺咋瞧您這眼熟呢?您是咱這兒的熟客吧,啊?&rdo;息棧一聽這話,小心肝一顫悠,抬眼盯住大掌櫃。大掌櫃立時就虎了臉:&ldo;啥熟客?老子不認得你!&rdo;&ldo;哎呦呦,爺,您當然不會認得俺們了!你們男人啊,就是沒良心,上了炕心肝寶貝地叫俺們,下了炕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rdo;&ldo;桃花眼&rdo;的嗓音甜膩得賽過了甜胚子。息棧的一張臉拉下來,胸腔子裡像是開了醋坊,酸不溜丟不是滋味兒,又不好發作。大掌櫃剛才摸女人屁股那一把摸得結結實實,小鳳兒這凌厲眼神,早就窺見了,簡直想掏小錐子戳這廝的手,讓你摸,讓你摸,讓你摸……小爺眼不見為淨,讓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去摸個夠!沒看見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當真面對面地瞧見,發覺自己還是忍不了這個……息棧一把掏出飯錢墩在桌上,抄起褡褳,冷著臉跟大掌櫃說:&ldo;我去餵馬,你在這鋪子裡開間房,快點兒完事,還要趕路!&rdo;說罷,一張粉粉的嘴巴撅得老高,氣呼呼扭頭跑了。扭頭那一下,還故意狠狠甩一把腦後的長辮,抽到男人的臉上!飯鋪一側的馬棚子,木樁為柱,柴草覆頂。小紅馬和大黑驪肩膀靠著肩膀,親親熱熱,正在一起細嚼慢嚥,悠閒地用午飯。一旁蹲著幾個野馬山的夥計,嚼著菸葉子曬太陽。息棧拉過韁繩把小紅馬拽開幾步,赤驌驦扭捏了幾步,晃了晃屁股:唔,幹嘛?人家在跟黑哥哥一起吃午飯!別打攪爺!息棧怒目:你個吃貨!不許跟那廝的黑馬捱得那樣近,那樣熱呼,沒自尊!息棧正在自個兒賭氣,與小紅馬拉扯較勁,冷不防身後伸過一隻堅實有力的胳膊,一把摟住了腰。腰桿被扯得往後一靠,屁股就頂在了男人的胯上,熱烘烘的熟悉溫度,曖昧的姿勢,頂得人心裡癢癢。息棧掰開男人的手:&ldo;你幹嘛,這多人看著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