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屋裡炕上那二位爺,春風一度,倦極疲憊,也睡到了太陽曬腚。息棧急急地下炕穿衣服找鞋,又戀戀不捨地爬回男人懷中,軟磨硬泡地伏上大掌櫃的身,再次細細緻致口活兒了一番,摟著膩歪了片刻,這才悄悄閃出門去,趁人不備,溜回自己的屋。也多虧大家都睡得死,除了山門口碉堡裡的幾個崗哨因為受凍得厲害,還算意識清醒,寨子裡其餘人睡得如同一群酒酣惺忪的豬。要不然就昨夜大掌櫃屋裡那非比尋常的&ldo;嗯~~~啊~~~&rdo;動靜兒,哪裡遮掩得住!息棧微微側著身子,晃晃悠悠地遛躂到馬棚子。劉二敢子指著那匹不停甩動著鬃毛的棕紅駿馬說道:&ldo;當家的說了,這匹馬不錯,給小劍客試試!&rdo;&ldo;哪裡弄來的馬?毛色這般鋥亮……&rdo;&ldo;這不就是前兒個黑炮頭從關內弄回來的幾匹好馬,花大把銀子買的!這年頭大家日子都過得緊巴,沒油水,火併、砸窯繳來的那些馬,沒幾個牙口好的,當家的看不上!&rdo;息棧伸手捋了捋馬背馬腹上這一身華美的皮毛。馬兒脊背上那圓潤的一道弧線,被陽光籠上了一層金色,隱隱反射出秘製的銅色輝光。那肌肉結實的脊背,飽滿挺翹的後臀,濃墨重彩的色調……息棧腦海裡倏然閃過了某個人的挺括身影,眉眼之間頓時泛出霞光。酷酷的馬兒此時正在用一隻前蹄槓槓地刨地,一對亮亮的馬眼瞪視少年,一臉不忿和不服的拽樣兒!&ldo;小劍客,咋個?上去試一把唄!這馬兒還他孃的挺矯情,你小心別被它甩下去!&rdo;息棧眨巴了眨巴眼睛,稍稍動彈了下小胯骨,哎呦呦,有點兒那個,疼唉……不禁猶疑不前。&ldo;俺來看看這馬咋個調教!&rdo;一聲粗獷有力的吆喝,自身後不遠處響起。息棧讓這帶著共鳴的聲音給振得身子一顫,不用回頭看大活人,就已經開始腳軟腿抖。不聲不響地退到了一邊兒,偷眼瞄向大掌櫃。鎮三關大搖大擺地從屋門口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系那羊皮襖上的扣子。襖子裡邊分明是個空心兒,連中衣都沒的穿,兩道剛直的鎖骨之下是隱隱刻痕一般的胸溝,古銅色的肌膚上覆著一層淺淺淡淡的汗毛,在日光下撥融著暖金色的光彩。大掌櫃直接躥上了馬。拽拽的紅鬃烈馬正待要挺脖子、撂撅子,已經被大掌櫃一手抓住了鬃毛,另一隻鐵臂直接擒住馬脖頸,上身貼伏在馬背上,兩腿緊緊扣住了馬腹。馬兒頓時萬般不爽:靠,你誰啊你?瑪麗戈壁的野漢子!老子不要你,不要你,滾下去!!!狂甩後蹄,狂扭屁股,脊骨上的一條曲線瘋狂抖動,想要將人扔下去。大掌櫃在馬背上差一點兒被悠出去,身子幾乎騰起,卻手腳並用,始終牢牢地擒住馬頸和馬腹,一人一馬翻滾糾纏,輾轉騰挪。這十幾回合的一番較量,馬兒折騰出了一身血紅色的汗,卻又不甘心束蹄就範,屁股仍然亂扭,原地開始甩尾打轉兒。息棧一眨不眨地盯著馬背上的矯健身影,越看越神情恍惚,面紅耳赤。男人那個馴馬的架勢,分明就如同昨夜在火炕之上,一手攬頸,一手摟跨,將他駕馭在身下,牢牢楔住,抽打馳騁……難怪這廝在炕上一貫如此剛猛彪悍,不整到別人跟他求饒他誓不罷休。原道是平日裡在這大漠邊關橫鞭立馬,恣意逍遙慣了,上得炕來也不會把人當作個人,而是當作胯下的一匹小馬駒兒……果然,這一匹紅棕馬也被大掌櫃擱在胯下給整了個半死,最終乖乖討饒了。鼻子裡仍然怒哼哼地吐著粗氣,滿頭滿脖子冒著熱汗,朝男人狂翻白眼兒,尾巴卻已經耷拉了下來,蹄子也刨不動了!鎮三關將馬套上了嚼子,整上了馬鞍和馬鐙,這才轉頭將韁繩丟給了一旁愣神兒盯著他的息棧:&ldo;喏!這馬駒子不錯,就用它吧!&rdo;息棧湊上去跟馬兒蹭了蹭臉,呼擼了一把鬃毛。這一人一馬彷彿心有靈犀一般,立時生出某種惺惺相惜、同病相憐之感,唏噓抱做了一團兒!馬兒眨眨大眼珠子,一腦門子的委屈:嗚嗚嗚嗚~~~!那男人好彪悍,還那麼使勁地撞老子的後背和屁股!怕怕~~~!老子還是跟你吧,小劍客你看起來比較溫油~~~~息棧樂了,用鼻尖蹭了蹭馬兒的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