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幾個人瞄到了坐在人群后邊兒的少年,紛紛吆喝上了:&ldo;哎呦呦,小劍客來啦!小劍客來給咱露一手,打一槍啊!&rdo;&ldo;別叫人家小劍客啦,現在要叫小頭領了,人家現在是掌櫃的身邊兒親近人兒嘍!&rdo;有個酸溜溜的聲音說道。&ldo;是呦是呦!人家現在是咱綹子裡的柱子啦!&rdo;&ldo;小頭領,露一手給弟兄們看看吶!&rdo;這綹子裡的眾夥計都見識過息棧手中鸞刃的厲害,因此平日裡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即使有若干人心下不服氣他升遷如此之快,也就只敢在人多的時候起起鬨架秧子,說幾句酸話。鎮三關回頭衝息棧笑笑,沒說話,側過頭一擺,意思大約是:要不要玩玩?息棧看著大掌櫃的那意思,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看看一群嘍羅那架勢,分明是有些人不服氣他做了當家的貼身侍衛,想當眾為難他。再低頭看看自己腰裡別的從快刀仙那裡繳獲的盒子炮。咳,這槍他一直都用不慣,可能是因為當初當胸中了那一枚槍子兒,有了心理陰影,影響狀態發揮。每次放槍的時候,總是莫名擔心槍管子憋了,子彈從槍屁股裡噴出來,打中他自己!少年緩緩從凳子上站起來,悄沒聲息地走了過來,說道:&ldo;我槍打得不好,讓大家見笑了。&rdo;人群炸乎開了:&ldo;咋個能打得不好呢,小劍客多厲害啊!&rdo;&ldo;就是呦,打得不好,當家的咋個讓你當了貼身保鏢呢!&rdo;&ldo;連槍都打不好,咋個保護咱大掌櫃呀!出山做活兒,這到底是誰保護誰啊?!&rdo;息棧默然不語,抬眼看鎮三關。鎮三關一雙笑眼眯縫著,沒有說話,眼神裡的兩道暖意卻分明透著暗示:給老子露一手,堵上這幫狼崽子的嘴巴!息棧垂下眼簾,扯了扯嘴角,對眾人輕聲說道:&ldo;我打槍不成,腿腳還算利索,給當家的擋槍想必是沒有問題。出手料理個人,應該也還可以。&rdo;說時遲那時快,那幾個吐槽泛酸的還未及再次張口,少年突然自腰間彈出了雛鸞刃,手心翻轉,反手握柄,腕力一甩!&ldo;嗖&rdo;得一聲,雛鸞刃在空中劃過一道鳴脆的聲響。&ldo;砰&rdo;!&ldo;咣啷咣啷&rdo;!大夥眼睛順著刃光尋了去,百步開外,只見樹上吊的那枚紅線跳脫著躥動,銅錢叮咣亂響。而那一柄細長的雛鸞刃,刃尖兒直直地插進了大錢的方孔之中。少年竟然輕鬆利索地將雛鸞掛到了那只有小指的指甲蓋般大小的銅錢眼兒裡!&ldo;好!漂亮!&rdo;慕紅雪第一個叫起好來。餘下的一堆夥計個個倒吸涼氣,面面相覷,愣了幾秒種,也跟著拍掌叫起好來,頓時都服了氣。大掌櫃的滿臉笑容,掃視了一眼眾夥計,兩道英武的濃眉中揉進了三分欣賞和五分得意,漆黑的眸子在陽光下反射出金燦燦的光芒,如同伯樂尋到了千里馬一般驕傲自得。慕紅雪叫道:&ldo;當家的,你輸給小劍客點兒啥啊?&rdo;鎮三關湊趣地吼道:&ldo;老子兜裡沒錢了!俺今兒晚上給小劍客打洗澡水,搓背搓腳,行不行啊?!&rdo;息棧三天一洗澡本來就是綹子裡眾人茶餘飯後的一個大笑話,掌櫃的這樣一說,眾人鬨笑聲簡直震翻了天,潘老五直接從凳子上仰臉翻了過去,錘地大笑。息棧窘得耳朵紅了,噘嘴低頭默默踅去。大掌櫃的當然只是說笑,晚上並沒有真的去給少年打洗澡水。鎮三關吃了飯就被潘老五和幾個夥計揪著划拳斗酒,鬧到很晚,早把旁的事兒給忘了。息棧雖然升了扶保柱,待在山上沒事兒乾的時候,仍然習慣性的每晚陪慕紅雪巡山,佈哨卡。入夜,大夥各回各屋睡覺去了。息棧抱了一捆柴火回屋,塞進炕洞,狠狠煽了幾把,火苗立刻騰起,一股濃煙竄了出來,夾帶著嗆人的味道!&ldo;噗~~~~&rdo;息棧一下子咳了出來,被那濃煙燻得掉頭就跑。炕洞裡火苗熊熊,&ldo;噼噼啪啪&rdo;地燃燒,一眨眼的工夫,整個小屋都是濃煙滾滾,辣味刺鼻!息棧狂咳了一會兒,呆怔地看著,覺得那味道怎麼都像是廚子做油潑辣子用的小紅辣椒。他是揚州人,平日裡辣椒是一口不佔,對辣子的厭惡程度那是僅次於羊肉!&ldo;這咋個了,走水了麼?!&rdo;旁邊兒屋裡,大掌櫃的被辣煙燻得探出頭來問道,&ldo;唉?小劍客,咋站在外邊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