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車上。
柳鬆開車,顧若曦坐在副駕駛位上,顧仲安和柳豔坐在後排。
車子在省城的大街上行駛著,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顧仲安側頭看著窗外的街景,臉上帶著微笑,哪怕此刻已經跟蔣欣分開,他的臉上還帶著之前的笑容。
與女兒的重逢,彌補了他人生中的一個重大缺憾。
原本以為今生要帶著這個遺憾離開這個世界,想不到命運卻如此奇妙與莫測,竟然在這一天,命運的轉輪又重新把他們放在彼此面前,兩者又重新產生了交集,以後的歲月似乎也肉眼可見地美好起來。
好半天,顧仲安才長長地撥出一口氣,說道:“要不是明天還有重要會議,說什麼也要到江山市,到同春縣看看,看看雲珊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老顧,既然都跟雲珊聯絡上了,還愁以後沒機會嗎?等以後你有時間了,我們都過來,都來看看,最好雲嵐也能一起來。”
聽到顧仲安開口,柳豔才有機會接上話。
顧仲安點了點頭:“好,不僅要咱們有時間,還得雲珊有時間,也要她的養父母有時間,真得好好感謝他們,他們是我們顧家的恩人啊!”
柳豔聞言道:“道理是那個道理,但老顧啊,其實反過來想想,也正因為雲珊的存在,也給他們平凡的家庭帶去溫暖和希望,而且,你考慮得那麼全面,並沒有要求雲珊怎麼怎麼樣,也沒要把雲珊從他們身邊調走,從這一點上看,他們也應該感謝你的。”
顧仲安看了柳豔一眼,因為還有兩個小輩在跟前,他沒有說太嚴厲的話,只是搖了搖頭道:“話不能那樣說,別的不說,就憑雲珊今天能健健康康地來見咱們,那份恩情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報答的。”
柳豔笑道:“還是老顧的格局和襟懷啊,這樣一看,我那是婦人之見了。是啊,雲珊能健健康康地來見面,就很好了,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男朋友太差了,根本配不上咱們家雲珊。”
“你說說,秦山差在哪了?”
顧仲安掃了一眼柳豔,不動聲色地問道。
柳豔道:“別的先不說,單說咱們家雲珊,她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從來沒結過婚,以前連男朋友都沒談過,秦山卻是個離了婚的,老顧,你說,這不是委屈了咱們家雲珊嗎?”
顧仲安盯著柳豔說道:“離婚的怎麼了?只要是離婚的就說人家差嗎?嫁個離婚的就是委屈了人家?你這是哪門子道理?當年我不也是離婚的嗎?你不也是姑娘嫁過來的嗎?你這是感覺委屈了?”
柳豔一聽顧仲安這麼說,她心中當時就後悔了,剛才說得實在是冒昧了。
原本只是盯著秦山的不足,卻忽略了顧仲安這邊的情況。
當即,她急忙擠出笑容道:“老顧,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就說吧,全天下有哪個男人能跟你比。秦山雖然也是離婚的,但是跟你比差得太遠了,我的意識,咱們家雲珊能夠找到更好的……”
“行了,你可別瞎操那個心了。雲珊也不是小孩子,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選擇權,我都不去幹涉,你就別管那個閒事了。”
顧仲安似乎看透了柳豔一般,不等她說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頭。
柳豔還不甘心,繼續辯解道:“老顧,我可不是亂管閒事,我可都是為了雲珊好啊,要說秦山離了婚,這不是什麼事,但是他可是一個沒有什麼前途的傢伙,窩在農村待著,要不是他跟雲珊是高中同學,他連雲珊市教委的公務員身份都配不上呢!”
一聽柳豔這樣說,顧仲安非常不高興,因為他還是非常欣賞秦山的。
至於離過婚,顧仲安推己及人,並不覺得這是多麼不可原諒的缺點,他反而覺得,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之後,男人反而會更知道怎麼去經營新的家庭。
而說到身份,顧仲安也沒覺得秦山配不上自己的女兒,二十六歲就當上了鎮黨委書記,這完全可以用人中龍鳳來形容了。
尤其是,他聽了錄音之後,縣黨委書記對秦山是推崇備至,那還能有假?
“你知道秦山在鎮裡幹什麼嗎?”
顧仲安心中一動,板著臉孔問柳豔。
柳豔道:“本來我想問他了,但是他跟我聊了幾句,就藉口去衛生間出去了,然後再也沒回來,根本沒有機會詢問。但他說了,他親叔叔原來是江山市的常務副市長,後來犯錯誤進去了。他啊,在這種情況下不受牽連就不錯了,在鎮裡,我估計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而已。他有了那個汙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