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傍晚,太陽隱在層雲背後,將雲層染成淡淡的橘色,整座狼神市蒙著一層檸檬黃的夕光。
夏日炎炎,七月流火,即使一整天都被陰雲籠罩,人們依舊被高溫蒸著,悶熱的空氣隨著呼吸通入肺腑,接著擠壓出更加燥熱的氣息。
張朔快步走過了街道,推開了咖啡店的門。
室內與室外是兩個世界。
沁涼的冷氣撲面而來,滿背的汗在頃刻間降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不由自主地進行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隨即目不斜視走向臨窗的位置。
那裡坐著的男人有著一頭令人不可忽視的銀髮,那雙紅瞳更是張揚。
烏銜秋早已經說明了不會管他這裡的閒事,權贍豪也給出了幫助,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可以抱的大腿。
因為太過專注,以至於他在桌邊站定時,才注意到陸曠對面還坐著另一個人。
那是個青年,眉眼俊俏又精神,見到他來,臉上笑容不變,主動地和他打了招呼,“嗨,好巧,要坐下一起喝杯咖啡嗎?”
張朔記得,這青年名叫宋春馳,似乎和烏銜秋關係不錯。
同時他注意到,宋春馳面前除了咖啡,還擺著一份小蛋糕,已經吃了一半。
也許是青年的這份從容感染了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坐在了宋春馳往裡讓出來的位置上。
陸曠十分配合,喊來了服務員,在要喝什麼的詢問裡,張朔終於回神。
哪裡還有閒心吃吃喝喝,他甩出一句“隨便”,目光緊盯著陸曠,剛要開口,便被陸曠的聲音打斷。
“哦。”陸曠的語調輕悠漫長,顯得很懶散,“那就給這位先生來一杯和這個一樣的吧。”
修長手指點了點面前的咖啡杯。
服務員聞言,看一眼那杯沒動過幾口的咖啡,都不用再問,點頭記下便離開。
宋春馳輕輕笑了聲,對陸曠說:“我猜她肯定在心裡吐槽,一杯咖啡喝一天,什麼摳門鬼。”
陸曠只是笑,“月者本就不愛喝,難道還要委屈自己嗎?”
張朔來回掃視,聽說宋春馳是個新人,怎麼看起來和陸曠的關係也挺好?
還是說,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聯絡?剛剛是在密謀?因為自己來了,所以現在是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些都和自己無關!張朔趕忙清醒,保住自己才是要緊事。
理清思緒,那兩人還在聊。
宋春馳問:“你不喜歡咖啡,剛剛怎麼在這裡?”
陸曠說:“她們約在這裡。月者又能如何。”
“她們?”
陸曠看了眼張朔,反問:“你不覺得咖啡很苦嗎?”
宋春馳眼中恍悟,笑道:“你也喜歡甜的?那下次可以試試奶茶。”
這一眼... ...陸曠的言語分明沒有對著自己,張朔卻覺得他似乎已經告知了自己什麼。
但此刻他不願深思,只顧著開口,“陸老大,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求你救我!”
什麼臉面,自尊,全都可以不要。
他壓低聲音,語速急切:“我告訴你我的罪惡快感!我把積分都給你!讓我回到危治歐諾!”
“唉喲。”陸曠低低地嘆了聲,“這是個挺有趣的條件。”
他眼睛盯著張朔,“但如果你知道,之前坐在月者面前的是那兩個女孩。你應該不會對月者做出這種低三下四的姿態。”
“什... ...?”張朔呼吸一滯。
兩個女孩?
整個副本,同行者裡也就兩個女的。
陸曠站的是玉旬那邊?!
意識到這點,張朔只覺得頭暈目眩,對面那雙紅色眼眸存在感也越發明顯。
移不開視線。
張朔雙目張大,其中漸漸浮上驚疑,連瞳孔都在微微顫動,這個男人也想殺我?他對我做了什麼?道具?還是其他詭異的能力?
陸曠將他的神色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嘴角笑容微抿,紅眸惡劣濃郁。
這無知的蠢貨,不知道月者與他的秘密。
真是該死。
在被那攝人心魄的紅色吞噬神智之前,一隻手捂住了張朔的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暈眩褪去,眼前手掌也放開。
耳邊響起宋春馳明朗的聲音,“你這個習慣得改改啊。”
他下意識側目看去,宋春馳臉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