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他只叮囑鄔川和太醫好好照顧延平帝便離開了。
第二日清晨,他又到了延福殿,詢問延平帝今日的狀況,可用了飯,吃了多少,又吩咐宮人要好好伺候延平帝,見延平帝還是沒召見他,過了一會兒,他就識趣地離開了。
下午又再來,還是如此,每次都耐心十足,從無半點怨色。
等他第日來,鄔川都忍不住替他說話:“陛下,太子殿下一片孝心,您要不見見他?”
總這麼不見,大臣們怎麼想?以後太子繼位,只怕也不是那麼順,還可能會衍生出各種離奇的說法。
延平帝想到謀反的晉王,再想想關起來的庸郡王,還有一直沒敢露面的吳王,老七算是兄弟幾個中比較有孝心的了。
拖了兩天,延平帝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的各種不適和難受,也能感覺到現在自己是多麼的虛弱,連起來入恭都要人攙扶著。
他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是,陛下。”鄔川鬆了口氣,連忙出去將劉子嶽請進來。
又還刻意叮囑了劉子嶽幾句,讓他彆氣延平帝。
劉子嶽謝過了鄔川,踏入延平帝的寢宮。
說來可笑,他在這個世上活了二十多年,但這卻是他第一次踏進延平帝的寢宮,只怕世界上沒有比他們關係更生疏的父子了。
“兒臣參見父皇!”劉子嶽跪在床榻邊道。
延平帝抬了抬手:“起來,讓朕看看你。”
劉子嶽趕緊站了起來,蹲在床榻邊,讓延平帝看個仔細。
延平帝伸出老樹皮一樣的手輕撫著劉子嶽的臉,過了許久才感慨道:“你長得很像你母妃!”
劉子嶽心底毫無波瀾,這個男人就跟他母妃睡了一覺,此後再也沒看過他母妃一眼,都二十幾年了,宮裡的女人
() 都不知道換了多少茬,他還記得起個鬼啊!
這話也就哄哄小孩子。
但作為被哄的物件,劉子嶽還是低下了頭,有些傷感的模樣。
延平帝看著他這副樣子,稍微舒坦了一些。
他其實是不大滿意太子的,當初立這個兒子也不過是形勢所迫,因為這個兒子出身卑微,性格軟弱,過於善良,在京城毫無助力,最好掌控。
可現在,當他的生命逐漸走到了盡頭,要將天下,將劉家列祖列宗打下來的江山社稷傳到這個兒子手中時,以往那些令他欣賞的優點通通都變成了缺點。
延平帝很不情願,但時間不等人,他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以前的臨時人選只能成為最終選擇。
“坐下,朕有話要對你說。”
鄔川連忙搬來小杌子。
劉子嶽規規矩矩坐下,尊敬地看著延平帝:“父皇,您說!”
延平帝問:“庸郡王當如何處置?”
這是考他啊。劉子嶽琢磨片刻,故意道:“他將父皇氣得吐血,太大逆不道了,兒臣認為應將其削爵,貶為庶人,罰沒其家產,與他相關人等,全部扣押起來,交由刑部審問,該罰的罰,該放的放!”
他要是不提及延平帝吐血一事,延平帝還會覺得他沒兄弟愛,這懲罰太重了。可一想起自己今日之所以會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都賴這個好兒子所為,延平帝就什麼脾氣都沒了。
還誇劉子嶽:“不錯,你以後就這麼辦。”
話是這樣說,但卻沒有現在就辦庸郡王的意思。
劉子嶽也不提,見太監端著藥湯過來,他連忙起身,親自伺候延平帝喝藥。
他的動作明顯有些笨拙,還不小心將藥汁濺到了衣服上,但也沒絲毫的怨言,而是繼續小心翼翼地喂延平帝喝藥,喝完之後,見延平帝皺著眉頭,他又問:“怎麼沒準備糖塊?”
延平帝擺手:“朕不是小孩子了,哪還有喝藥吃糖塊的習慣,不用了。”
“是,父皇。”劉子嶽也不勉強,將碗遞給了太監,再接過帕子細心地給延平帝擦了擦嘴,服侍延平帝躺下,捻了捻被角,“父皇,您好生休息,兒臣就在一旁,有什麼事喚兒臣。”
延平帝點頭,閉上了眼睛,很快呼吸就均勻了起來。
見他睡著了,劉子嶽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衝鄔川使了使眼色,悄悄出去了。
他一走,延平帝就醒了,問道:“太子去做什麼了?”
鄔川連忙道:“陛下,太子殿下去偏殿更衣了。您可是要喚他?”
延平帝搖搖頭,盯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