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為信任,很多事都會與他商量,這等事,沒道理都不知會他一聲。>br />
陳懷義心裡有萬般疑惑,但表面上極為鎮定,也沒站出來表態,似是對這件事半點都不感興趣。
上首,延平帝聽了這話,問柯建元:“柯侍郎,你怎麼看?”
現在戶部還沒有合適的尚書,柯建元暫代了尚書之職,戶部的大事幾乎由他說了算。
柯建元拱手道:“陛下,南越去年足額上繳了朝廷規定的田賦,現在這批糧食以什麼理由借調到襄州?若是從老百姓手中買?銀錢誰出?若不買,只能加稅,但每年的田賦收稅時間是在秋收後,現在剛開春,時節不合適,也沒此先例,微臣認為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就是加了稅,也要在秋收後才能收上來。
另一官員也不贊同,道:“陛下,春天尚且禁獵,以讓動物繁衍生息,不使其滅絕,對民亦應如此。春季正是糧食播種,青黃不接之時,這時候再向百姓加稅,而且只南越一地,既不合理,也不公平,微臣以為不妥。”
不少老臣也站出來支援他。
確實,哪有春天了還加稅的,百姓還要不要活了?
那郎中見這麼多人反對,連忙跪下道:“陛下,諸位大人誤會了,微臣並不是這個意思。聽聞劉記商行是南越最大的商行,囤了不少糧,陛下,微臣的意思是,咱們可向劉記徵糧。劉記商行下有白糖棉布鹽場,富可敵國,且素來有善行,上次還贈了西北駐軍一千多匹良馬,陛下親賜匾額,誇其乃是義商,如今襄州有難,想必劉記不會推脫
。”
他說得再好聽也掩飾不了強搶的意圖。
陳懷義這次完全確認,必定是出事了。
他還是沒說話。
剛才還在反對的大臣們也不吭聲了。大家都跟劉記沒什麼交情,而且區區一介商賈而已,犯不著為了他得罪同僚,甚至是惹皇帝不高興。
沒人反對,這事自然很順利地就透過了。
“準了,湯郎中,擬個方案出來,看徵多少糧合適。”延平帝道。
湯郎中高興不已,連忙道:“是,陛下!”
這事之後,很快翰林院一名六品翰林站出來上奏:“陛下,微臣有一事要啟奏!”
延平帝今天心情還不錯,點了點頭:“說吧。”
翰林道:“陛下,太子殿下下落不明已有一年時間,南越水師不可長期無統帥,因此微臣認為,應當從朝廷中選出有志之士,擔任南越水師統領一職,以保南越太平!”
陳懷義側頭,看向傅康年。
傅康年裝傻充愣,一副很震驚的樣子。
裝得真像那麼回事。但陳懷義心裡已經無比肯定,必然是晉王他們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對南越動手。
所謂的權力不就是軍權、財權和人事權嗎?
傅康年真厲害啊,不動聲色,一上來就想拿走南越的兩項大權。
陳懷義衝他笑了笑,眼神帶著興奮。
不等傅康年反應過來,他就跪下道:“陛下,不錯,南越水師群龍無首久矣,長此以往,必生事端,是時候該派名合適的武將去統管南越軍務,保南越安康!”
他站出來,一是做給傅康年看的。
傅康年未必有真憑實據,斷定他跟太子有來往。這次是削弱太子勢力的好時機,他是太子黨就不大可能做這種損失自己人利益的事。
第二是做給皇帝看的,他現在明面上還是晉王黨。本來這個翰林看起來跟晉王是沒任何牽扯的,太子失蹤如此之久,他上奏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可陳懷義站出來,多疑的延平帝就要多想了,這會不會是晉王一黨的陰謀,晉王是不是打算將手伸向南越?如此一來,延平帝即便指派,肯定也是指自己的心腹去南越,不會安排晉王的人去。
同時,這事還會讓延平帝對晉王的不滿加深。
延平帝果然懷疑地瞥了陳懷義一眼。
很快其他大臣也紛紛跪下道:“陛下,羅翰林和陳大人所言有理,南越水師統領一職長期空缺也不是個辦法,是當安排個合適的人去了。”
延平帝點了點頭,正欲開口,就見鄔川急匆匆地接過小太監遞來的信,衝延平帝使了一記眼色,然後激動地上前,將兩封信遞給了延平帝。
大臣們看鄔川這反應,知道必要大事,紛紛揣測了起來。
估計是好事,鄔川嘴角微微勾起,陛下的表情很是震驚,但沒有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