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狐疑地看了一眼賬冊,讓人拿上來,翻開看,看到最後那個數字,他忍不住眼皮子調了調,銳利的目光陡然瞥向了錢茂。
錢茂一對上延平帝厭惡的視線便知道那冊子肯定是針對他的,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內容,他只能假裝鎮定。
可延平帝是一刻都忍不了,直接將冊子砸到錢茂臉上:“好你個信國公,朕待你不薄,你倒好,想方設法挖空國庫!”
錢茂看著冊子上那一行行的數字,驚懼不已,趕緊跪下磕頭認罪:“陛下,陛下,冤枉啊,冤枉,微臣沒做這種事……”
“是嗎?那現在朕就讓人去你府上搜查,再將鑄幣司的人全抓進天牢中審訊!”延平帝怒道。
這下錢茂不敢爭辯了,八十萬貫銅錢可不是小數目,根本沒法瞞過鑄幣司的人的眼睛。這些人雖說也得了好處,肯定不會輕易開口,但他們都沒經過培訓,哪受得了天牢的嚴刑拷打,只怕要不了一天就有人會鬆口。
見錢茂這副心虛的樣子,延平帝就知道冊子上所說的都是實情,震怒不已。
就在這時候,傅康年又添了一把火:“陛下,微臣還有一事要奏!”
“說!”延平帝緊抿著唇,目光森冷。
傅康年拱手恭敬地說:“陛下,襄州動亂一事,跟信國公也脫不了干係。”
“傅康年,你血口噴人!陛下,微臣冤枉,微臣都不曾去過襄州。”錢茂氣死了,這個傅康年真是抓住機會什麼都往他腦袋上扣。
延平帝沒理會錢茂,眯眼看著傅康年:“繼續。”
傅康年
將陳懷義昨日講的那番話稍做了改動:“……陛下(),捫?�?楲????()?[()]『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襄州反民變賣家產,甚至是賣兒賣女生活都無以為繼,才會□□,攻擊府衙,跟朝廷官兵對抗。這事,皆是因信國公提出中鑄幣一分為一所致。”
錢茂當然不肯認:“陛下,微臣冤枉,傅大人這話好沒道理,若是因新銅錢而起,那別的州府怎麼不亂,獨獨從襄州開始亂起來?”
傅康年冷笑道:“因為襄州連年災荒,再加上物價暴漲,生活困難。若是物價沒漲,他們的生活尚能持續,就不會出現今日之動盪!”
延平帝現在是看他們誰都不順眼,怒道:“都閉嘴,來人,將錢茂拖下去,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審查他貪汙一事。”
傅康年見好就收,趕緊閉了嘴。
錢茂喊冤,但他貪汙是板上釘釘子的事。
現在這種多事之秋,還要處理貪汙這事,延平帝心情差到了極點。又下令,讓大理寺將鑄幣司的人全拉去審問,凡是涉嫌貪汙的蛀蟲一個都不放過。
然後下旨,將鑄幣司交由工部和戶部共同管理,相互監督。
這事都是內部問題,還好解決。
但襄州之亂,平息迫在眉睫。
錢茂做出這等事,甚至天下亂都跟其脫不了干係,延平帝顯然是不願意用他推薦的人。
除了他,最合適的非晉王莫屬。
其實延平帝心裡也隱約清楚,江南駐軍高達十萬餘人,怎麼可能拿區區襄州百姓沒辦法,只不過是給他施壓,希望他能放了晉王罷了。
崔進鵬這廢物,讓他接管江南駐軍,結果都兩三年了,還未將實權掌握在手中,這些將領仍舊聽晉王的。
想起來,延平帝心中就有氣,也不願妥協。
但四日後,又一州淪陷,眼看這些反民聲勢越來越大,唯恐他們會成為第一個紅蓮教,最後無法控制,危及到他們老劉家的江山。
延平帝終於打算妥協了。
這時候陳懷義給他進了一言。
“陛下,晉王殿下曾帶江南駐軍剿滅紅蓮教,作戰經驗豐富,對麾下的將士也極為了解。只是晉王殿下舊傷復發,恐是無法親臨戰場,不若派晉王殿下去距襄州幾百裡之隔的江南指揮平亂!”
傅康年事先跟他商量好了,也道:“陛下,晉王的身體還沒養好,需得太醫和侍衛隨行,呆在後方即可隨時指揮戰局,又能保重身體,再合適不過。”
這是讓延平帝派人去監視晉王,相當於是各退了一步。
延平帝總算是鬆了口:“那帶兵平亂的人,你們想好了嗎?”
陳懷義和傅康年對視一眼,由傅康年開了口:“參將黃思嚴就很合適,他一直駐守江南和西南交界處,對當地極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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