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態度,要麼是跟劉七合起夥來做戲,要麼就是這個劉七的身份不同尋常。
殷洪昌更傾向於後者,於子林年紀輕輕就坐在連州知府的位置,朝中還有人,也算是少年得志,前途比他們這些老傢伙好多了,跟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合起夥來做戲,那也未免太跌份了。
見殷洪昌一臉深思的樣子,黎丞笑了笑又說:“不管他是什麼來頭,咱們恪盡職守,熱情款待,盡好地主之誼就是。”
這話像是什麼都沒說,但其實也表明了黎丞的態度和立場。
殷洪昌回過神來,含笑點頭:“黎大人所言極是。下官約了於大人和七公子明日海釣,先回府做準備了。”
上了馬車,他就叫來親信,讓對方派人暗中去打聽打聽劉七的來歷,越詳細越好。
等回到府中,剛下馬車,管家就來上前稟告:“老爺,李老闆來了,小的讓他在花廳候著。”
“他訊息倒是靈通!”殷洪昌不冷不熱地扯了扯嘴角,“請道他書房來見我。”
不多時李老闆就捧著一個精美的匣子踏進了殷洪昌的書房,笑著先道歉:“殷大人,不請自來,打擾了。最近下面的人挖出了些珍珠,聽說夫人最近差一條珍珠項鍊,前幾天在銀樓沒瞧見合適的,這些正好給夫人做一串項鍊,還請殷大人莫嫌棄。”
殷洪昌瞥了一眼匣子,擺手:“你拿回去。”
李老闆的臉色僵住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心翼翼地問:“殷大人,可是小人最近做了什麼,惹大人不開心?大人儘管說,小人這就
() 改。”
殷洪昌揉了揉眉心:“不必問了,我也不知道那劉七是什麼來歷。但於大人顯然是要給他做主的,還將陳懷義抬了出來,便是知府大人也對他客客氣氣的,你那些鬼主意少打,有什麼算盤及早給我收手,否則惹了麻煩別找我!”
李老闆還沒開口,就被殷洪昌一口給回絕了,心裡吃驚的同時又有些不甘。為了這批棉花,他們可是使了不少功夫,而且這批棉花賣到京城,至少要賺上萬貫錢,煮熟的鴨子就要這麼飛了,誰甘心?
“殷大人,您的話,小的不敢不聽,不過那個劉七……”
殷洪昌睜開銳利的眼睛盯著李老闆:“李老闆,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他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這個李老闆真是要錢不要命,還追問劉七的來歷。
李老闆被他這句話堵得臉色發白,良久才低低地說:“殷大人說得是,小人明白該怎麼做了,請大人放心。”
殷洪昌睨了他一眼,點點頭:“我還有事,就不留李老闆了。”
“大人您忙,小的先告退了。”李老闆連忙識趣地告辭。
等他走出殷府,守在外面的羅英才立馬上前焦急地問道:“李老闆,殷大人怎麼說?”
李老闆嘆了口氣:“上馬車再說。”
兩人上了同一輛馬車,李老闆對上羅英才殷切的眼神,無奈地說:“殷大人沒說劉七的來歷,但那小子跟連州知府於大人關係甚好,估計家裡的背景不簡單,殷大人也不願得罪他。咱們明日準備一份厚禮,登門道歉,儘快將這事抹過去就算了。”
羅英才失望地看著他:“真的要這樣嗎?李老闆,那個劉七倨傲得很,怕是不會輕易見咱們。”
前幾日他登門就吃了個閉門羹,如今劉七背後有人,氣焰只怕更囂張,更不會給他們好臉色了。
李老闆看出他的不情願,心道這位大少爺比起他老子祖父真是差遠了,這點腰都彎不下,羅氏造船廠落在他手裡,遲早要走下坡路。
“不然呢?如今是我們有求於人,那就得有個求人的態度,將姿態放低一點算得了什麼?”
怕他明日擺大少爺脾氣,得罪人,李老闆多說了兩句:“劉七既然在官府那邊有人,連殷大人都對他頗為客氣,那就不是單純的地主家的傻兒子,你我得罪不起,即便不能交好,也要消除掉這次的嫌隙,這對你我兩家的生意都有好處沒壞處。明日我備一份厚禮,你跟著我,無需多言,由我出面即可。”
他怕這個大老爺脾氣上來,壞了事。
商量好後,李老爺回府又精心挑選了兩件禮物,一件是兩隻象徵吉祥的金豬,今年正好屬豬,這兩隻金豬做得憨態可掬,好看又值錢,不管是以後送禮還是融了使用都不錯,這是給劉七的。
此外還有一副前朝畫師廖凱的蟲鳥畫是送給於子林的。
這兩樣禮物加起來得上千兩銀子,李老闆也是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