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十八年冬,連綿三天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整個京城一片銀裝素裹。一入夜,百姓們便躲入了被窩中取暖,沿街的商戶也早早關了門,偌大的城市彷彿都陷入了沉睡中。
咚咚咚……
急促猛烈的力道不停地拍打在鴻臚寺卿秦賢家的大門上。
半夜被驚醒的門房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地披著襖子起來,滿臉不情願地隔著厚重的大門問道:“誰啊,大半夜的……”
門外的人牙關不住地打顫,說出的話更是令人膽寒:“不好了,快,快去稟告大人……芙蓉院走水了……”
門房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撿起燈籠轉身就往裡飛奔。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此事便驚動了秦賢。他忙不迭地從第六房小妾床上爬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披上大氅匆匆出了門,邊走邊焦急地詢問:“可派人救火了?高麗、占城的使者可救出來了……”
芙蓉院乃是招待各國使臣的別館。月初,高麗和占城的使者先後來朝,按照慣例安置在芙蓉院,等候陛下的召見。
如今出了這種紕漏,明日陛下定會拿他問罪。
秦賢心急如焚,在馬車上也坐立難安,伸長著脖子,焦急地望著簾外,嘴裡不停地催促車伕:“快點,快點……”
兩刻鐘後,馬車駛入東大街,再前面一點便是芙蓉院了。秦賢掀開簾子,抬頭一望便看到火光漫天,濃煙滾滾,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四肢發軟。
等他趕到芙蓉院,值夜計程車兵、被驚動的衙役都已經在救火了,就連府尹也衣衫凌亂趿著鞋子趕了過來,組織衙役和周圍的百姓救火救人。
只是最近幾天都在下雪,水缸和附近的一條小河都結了冰,沒法取水,而雪又太輕滅不了大火,只能從井中打水,因而速度很慢。這場大火一直持續到天微微亮才撲滅,原本雕甍畫棟、富麗堂皇的芙蓉院淪為了殘垣斷壁。
看到這一幕,秦賢臉色發黑,按住額頭聲音沙啞,問同樣忙活了一宿的寺丞:“傷亡可統計了出來?”
寺丞忙道:“回大人,高麗一副使昨夜喝醉了,沒能及時逃出來,已經身亡,兩位使臣受了些驚嚇和輕傷,已經安置到了迎客居。除此之外,還有數十餘士兵奴僕傷亡。”
兩位重要的使臣沒事就好,秦賢稍稍鬆了一口氣,又問:“火災的原因可查了出來?”
“顏少卿已經帶人在查了,”頓了下,寺丞低聲道,“大人,此事要不要通知平王殿下?若有他在殿前給咱們說點好話,興許……”
寺丞一臉苦色,如今出了這種紕漏,他們鴻臚寺的官員一個個恐怕都沒好果子吃。病急亂投醫,他就想到了幾個月前才到鴻臚寺當值的平王劉子嶽。
照理說,昨晚發生這麼大的事,該派人及早通知平王才是。但他乃是皇親貴胄,到他們鴻臚寺也不過是點卯罷了,加上昨晚實在是兵荒馬亂,誰也沒想起他這號人物。
聞言,秦賢渾濁的
眼珠子轉了轉:“我知道了,你去安撫傷員,處理善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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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隨聽完後連忙趁著沒人注意,悄悄離開了芙蓉院。
“殿下,宮裡來人了,宣您進宮。”劉子嶽剛練完武,管家陶餘便捧著毛巾上前道。
劉子嶽接過毛巾邊擦汗邊說:“讓他等一會兒,本王更完衣就去。”
陶餘苦笑了一下,小聲提醒:“殿下,陳公公催得急,臉色不大好,還是別讓他等了。奴才已經將您的衣服放入了馬車中,不若您將就一下,在馬車中更衣如何?”
說這話,陶餘心裡都很憋屈,但沒辦法,自家主子雖是王爺,可不受寵,在陛下面前說不上話,又無母族支援,而陳公公卻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得罪不起。
對於這種情況,自小喪母,在宮中受盡了冷眼的劉子嶽已經習慣了。他性格好,看得開,好脾氣地說:“辛苦陶公公了,就這麼安排吧。”
兩人來到正堂,陳公公在喝茶,瞧見劉子嶽,慢吞吞地起身行了一禮:“平王殿下,走吧,陛下還在等著您呢!”
“有勞陳公公了,請。”劉子嶽客氣地說。
到了大門口,快要上馬車時,陶餘眼皮子直跳,驟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陛下子嗣豐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