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替魏祁擔心,也不知他這是為哪般,那到底是他親二叔,平時看著,他也不像那種高調宣揚自己大公無私的人呀?
她這邊還在疑惑著,隔了個把時辰,大太太叫她過去。
過去才知,是二太太找完國公爺又來找大太太了,大太太是她嫂子,她自然也是哭訴一番,說魏祁不管二老爺不說,還要叫京兆府不要姑息,這是什麼用心,就是外人也不會如此。
明為哭訴,實為質問,一番話,說得大太太咬口無言,只能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等魏祁回來了好好問問,但魏祁沒回來,她就先叫來了宋胭,問她這究竟怎麼回事,魏祁這是瘋了!
宋胭卻也是一問三不知,只能勸道:“二叔畢竟出自國公府,還有官身,那京兆府肯定不敢亂來,有沒有夫君這封信,他們都是那麼查案。”
“這話你去與你二嬸說,不與我說,平白無故的,這是做什麼!”張氏道。
宋胭低頭不出聲。
張氏嘆息一聲:“原先你攔下你祖父是對的,憑什麼好事就是他們的,壞事就找到我兒?老大不願出面,倒也沒什麼,只是這信,確實得了個好名聲,但到底是把他二叔得罪死了,他二嬸還不知怎麼恨他呢!”
這句話,突然讓宋胭意識到,因為魏祁遭了大恨,所以自己之前那點小事,反而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原本魏祁決定不插手,就讓二太太心裡不高興了,但她不好說什麼,總不能強讓人出手,而有了這封信,二太太就會徹底寒心,覺得魏祁踩著二叔的安危,就為圖一個好名聲。
為什麼?總不會……是為了自己?
宋胭覺得魏祁雖在她懷孕後對她很不錯,但還不至於到這地步……
從大太太處回來,宋嫣就一直琢磨這事,直到傍晚魏祁回來。
天開始熱,他先沒用飯,只要了碗蝦仁冬瓜湯,用來消暑。
他喝那冬瓜湯,宋胭就在旁邊悄悄看他,又試探道:“你是不是……給那京兆尹寫了一封信?今天府裡得到了這訊息,因為二嬸去母親那裡哭訴,母親一頭霧水,來問我,我也不知道。”
“是有這事,有人問你,你就說不知道。”魏祁淡聲回答,一派平常語氣。“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做?”宋胭問。
魏祁手中的勺子停了停,抬起頭來看向她。
的確他沒準備這麼做的,也猜到如此會受到祖父的責備和二叔一家的忌恨,但……他沒辦法做到,放任宋胭去受到二嬸忌恨。
二嬸是長輩,掌管中饋多年,可謂權大勢大,若她要找宋胭不痛快,是很簡單的事。
宋胭是為了他,他又如何忍心讓她遭此埋怨?倒不如他來,反正二叔二嬸心中再惱怒,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因為感激她,憐惜她。
可他沉默許久,都不知怎麼說,最後道:“這次的事比兄長那次嚴重,兵部改革在即,也有反對者虎視眈眈,我不能出任何紕漏。”
“哦……”這麼說,主要是怕被牽連上。宋胭想。
見她似乎信了,魏祁又忍不住道:“再說,夫妻本是一體,維護你,也是我該做的。”
所以也有維護她的原因?
宋胭笑起來,朝他道:“夫君你真好。”
魏祁竟露出幾分靦腆來,不由垂了眼,隨後又看向她。
宋胭也撐著頭瞧著他,覺得他真是個很好的丈夫。
對啊,夫妻本是一體……女子大多這麼想、這麼期待,可男子這麼想的卻少。
譬如她父親,那時哥哥殘廢,母親終日以淚洗面,他則能很快走出來,並納妾再生孩子。
然後他就舒心了,有了年輕美妾,又有了健康的孩子,再不曾想,那個與他一起走了半生的妻子該如何度過。
一體嗎?他們並沒有一體。
可這樣的她的父親,已經是許多丈夫裡比較好的那一些了,畢竟更多人兒子沒出事他也會納妾,妻子不高興便是善妒。
魏祁從她眼睛裡看到了真正感激欣賞的光芒。
他很高興自己寫了那麼一封信。
幾天後,二老爺涉嫌買兇殺人之事真相大白。
二老爺的確沒買兇殺人,但那人也因他而死。
上個月,二老爺花二百兩在張家花園買了盆極品牡丹,名橘妃,這品種為張家花園頭一家培育出來,全京城不超過十株,其花瓣為橘色,極其少見,二老爺去年就見過,對此花鐘愛不已,這才花高價買來。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