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來,“您可以適當收斂你的攻擊性,花戶小姐。壞情緒不利於身體的恢復。”
小姑娘看上去不怎麼贊同安吾的說辭。她舉起雙手晃了晃,手銬的鏈條碰撞發出些微聲響。
“如果你們不給我戴這東西,我會好的更快。”
“請說。”安吾順勢問道。
“……這還用說啊?”花戶愛有些無話可說了,但還是不情不願的解釋了,“我可以用異能力調節我的身體狀況,讓自己恢復的更快。”
安吾微微頷首。一般來講,像花戶愛這種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在經歷了這麼多危險可怖的事情後,多半不會是這種反應,被當做貨物賣往他國、身體被改造與機器連線、參與恐怖活動、最後被當成罪犯收管監禁、這本就不是這個年紀所能承受的事情,擔心、害怕、不知所措才是常態——無論她是不是主觀犯罪。
但無論小姑娘是何種表現,話題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來談談費奧多爾吧。”安吾讓話題步入了正軌。
結果花戶愛卻表現的非常迷茫。
“誰?”她似乎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似的。
“異能研究所的主人、一切事件的主導者,你不可能不認識他。”安吾簡單的解釋道。
小姑娘迷茫的表情維持了好一會兒,之後似乎想通了什麼,露出理解了的表情。
“哦,這樣啊。那我確實認識。”她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安吾也想通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所以,你一直以為羅佳是他的本名,對嗎?”
花戶愛看上去不怎麼高興。
“是啊,第一天知道羅佳是個假名,真讓人意外——所以、你想從我這瞭解些什麼呢?”花戶愛回答道,又在反問的時候因為不知道他的名字卡殼了一下。
“坂口安吾。”安吾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看見花戶愛點頭後才接著說道,“詳細的,從頭到尾。”
“行。”花戶愛舉起手輕輕拍了一下,用被迫營業般的口吻說道,“接下來就是大家喜聞樂見的講故事環節了。”
“你真的完全沒有身為犯人的意識呢。”安吾默默的評價道。
本身準備講故事的花戶愛噤了聲,她的視線從空虛中挪了出來,盯著手上的手銬看了一會兒,過了幾秒才重新開口。
“……因為沒什麼好奢望的。”她用可有可無的語調說道,“人們求饒與示弱,大多是為了博取優待,可我沒有這麼做的興趣……”
說到這裡,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怎麼美妙的經歷,情緒一下變得很差。
“不過總會有那樣的神經病,覺得全世界就該圍著她轉,一但有人不那麼做,就沒完沒了的糾纏……我跑題了。”
“你可以按你的節奏來講。”安吾搖了搖頭,轉了轉手中開啟的錄音筆,開口說道,“你的故事同樣值得關注。”
“啊呀,你還挺會說話的。”花戶愛隨口應了一聲,接著說道,“我還是講些你想聽的吧。”
“從哪裡說起呢……我的異能力是在七歲左右的時候覺醒的。那會兒並不知道自己有了異能力,只是發現突然有一天,我只要哄哄自己就不會再咯血,心臟也不會感到絞痛了。”
“也就是說,你罹有先天性的心肺衰竭是真實情報對嗎。”安吾補充般的說道,帶著些確認的意思。
“是的,家裡沒錢給我治病,就把我給扔掉了。”花戶愛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講述著,“總之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就有那麼個異能了。”
“遇見羅佳先……費奧多爾是在前年,那天剛好是港口黑手黨前任首領死掉的那天,巧合吧。當天我們院長想圈錢跑路,被我逮了個正著,於是我就跑去追他,我扯著他的衣服不鬆手,被那個畜生拿路邊的鋼管砸了腦袋,可能是失血過多吧,總之那會心臟很痛,連呼吸都做不太到了,差點死在街上,還有流浪漢,像是禿鷲一樣盯著我,不懷好意的等我死掉。羅佳……費、羅——總之羅佳先生就看見了倒黴的我,救了我一命,把我給拎走了。”花戶愛接著說道,她看了安吾一眼,在安吾開口之前就率先說道,“你要是說出‘你不是有心臟病嗎?你怎麼可能追著一個成年人一條街’這種話我可就不想回答。我只能說,我確實這麼幹了,還追上了。跑不過一個有病的小孩是那死院長自己的問題。”
安吾的鏡片閃爍了一下,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經常有人質疑你說的話嗎?”他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