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請問我可以進來嗎?”花戶愛揚起腦袋往門口看,辻村女士調整了一下情緒,說了聲請進。
“失禮了。”安吾輕聲說道,推開了審訊室的門,走到了花戶身邊。
花戶朝自己的前任監護人揮了揮手,卻被安吾抓住按下了。
“抱歉,這孩子喜歡胡說八道,請您不要介意。”他義正言辭言辭的說道,彷彿對花戶愛說說的話充滿了歉意。
辻村深月看著他們,似乎很想說“你真覺得這是胡說八道嗎”,但她沒那麼說,選擇在點頭後轉移話題。
“我想,你已經接到了關於這個小姑娘的通知了吧。”辻村女士半是陳述半是提醒的說道。
“……我是臨時街道花戶小姐被請來的訊息的,並沒有檢視到什麼通知。”安吾開口說道,很明顯沒有實話實說,但在這種小問題上浪費時間並不明智,所以辻村女士只是沉吟了一下,不置可否。
“種田長官很看重你,坂口君。”辻村女士開口說道,算是某種提醒。
安吾神色如常,開口打算說些什麼。
“這個審訊室是沒有我的位置了嗎,要不我走?把空間留給你倆。”然而他並沒能來得及說道,就被花戶愛用懶散的聲音打斷了。
花戶愛確實是那種保守的老師最討厭的那類學生,喜歡誇張的服飾裝扮,態度懶散、對自己的事情不上心,還會打斷大人們的談話。
但安吾卻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多相處了就能明白她的想法——她不想讓安吾和辻村女士為自己的問題爭執起來。
“不必了,你才是該留在這裡的那位。”辻村女士立馬放棄了同安吾講話,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花戶身上。
“好吧,那我就和阿姨聊天好了。剛剛就想問了——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麼樣?”花戶愛接著問道。
“無期徒刑,雖然這很少見。”辻村女士用著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安吾也經常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這種書面語氣或許是特務科的標配。
安吾抬頭看了辻村女士一眼,想要說些什麼。
“這樣啊。”花戶愛搶先打斷安吾的話,“那我就答……”
一聲悶響,花戶愛的腦袋被一疊檔案壓住了,物理打斷了她未盡的話語。
花戶愛撇開檔案,控訴的盯著安吾。
動了手的那位完全沒有自己打到了小姑娘的自覺,他無視了小姑娘的目光盯著辻村女士說道:
“我認為這麼做欠缺考慮。”
“這是種田長官下達的命令,坂口君要是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也請找種田長官提出。”辻村女士四兩撥千斤的說道。
糖
“說的是花戶小姐本人的問題,她並不適合前往『獵犬』。”
“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充分尊重了本人的意見。”
“我指的是客觀條件,花戶小姐貿然加入那種計劃,對『獵犬』的異能者是有很大的風險。”安吾用非常堅決篤定的語氣說道。
“可如今的檢測結果只是傾向,已經不構成疾病了。最重要的是軍部的檔案已經下發過來了。實際上,無論我們是否願意,都要服從上級指令,移交『異能癌』。”辻村女士似乎不願再爭執下去,毫無轉圜餘地的說道。
“我有病?”在經歷了控訴、控訴無果、擺爛、玩著糖紙聽熱鬧的花戶愛再次不淡定了,忍不住抬起了頭,出聲反駁道,“這不可能,我都已經治好我自己了。”
安吾頓了頓,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了話頭,轉身望向花戶,放緩了語調。
“愛,你先出去一下吧。”
——這會兒又叫我走了是吧。
“好啊,不過你們得告訴我病的事情。”花戶沒有拒絕安吾的要求,冷靜的說道。
安吾完全沒有開口的打算,但辻村女士就很好說動了。
“抑鬱早期,研究所內蒐集到的過往檔案有這條記錄,坂口君也嘗試用這份醫療報告證實你是脅從犯。”辻村深月開口說道,看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但在特務科的測試中並沒有驗證這點,所以很遺憾,你依然無法脫罪。”
“抑鬱是什麼?等等……”花戶愛疑惑的反問道,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花戶愛想起了在住院期間的經歷,每天都有人來問東問西,還會給她連上測試腦電波的儀器。
“……那不是測謊的嗎?”她遲疑的問道。
“顯然不是。現在你可以離開了,花戶小姐。”辻村深月簡單的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