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心的朋友突然有一天一聲不吭的走了,只留下了封不著調的告別信和一堆很值錢的麻煩給你,你大概就能與此時的安吾感同身受了。
沒人會喜歡這種被丟下的感覺,不但要看著別人往前走,還要幫他處理爛攤子。
雖然基金會和孤兒院如今蒸蒸日上算不得爛攤子,但不影響安吾想揍人。
“我早該揍他了。”安吾低聲對織田作之助說道。
織田作之助沒回話,心裡卻是驚訝的。他才剛產生了罵禾澤一頓的念頭,安吾就已經準備揍人了。不愧是安吾,想法都先自己一步。
真厲害啊。
遺憾的是安吾沒有讀心術,並不知道織田作之助內心豐富多彩的想法。
他只是一邊碎碎念著,一邊與自己情緒內斂的友人碰了杯,聊了許久才離開了酒吧。
只是對他們來說,這個酒吧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出現第三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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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安吾在p酒吧分別後的幾天,織田作之助找了個機會將信件交給了亂步。
“就這麼一點?禾澤不只寫那麼短吧?”亂步盯著桌子上的信紙看了幾眼,又抬頭看向織田作之助。
“倒是還有其他內容。”織田作之助回答道。
“那讓我看看我能看的。”亂步瞭解織田作之助的風格,從善如流的要求道。
於是他得到了第一張信紙。
幾秒鐘後亂步從辦公椅上跳了下來,跑去影印了一份新的。
“喏,還你。”從印表機裡取出影印件後,亂步把原版還給了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沒問亂步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只是接了回來,過了一會兒才主動開口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亂步怎麼看待這封信的呢?”
亂步回辦公室的腳步頓住了。他轉身看了織田作之助一眼,隨手把旁邊空著的辦公椅拉過來躺了上去。
“你們又是怎麼看待的呢?”亂步反問道,被椅子帶著轉了個圈。末了或許是覺得有趣,又主動轉了一圈。
那個“們”當然代指的是安吾。安吾看過第一頁信紙的內容,那反應織田作之助現在還記得呢。
“安吾覺得禾澤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織田作之助沒明說自己的想法,只是把安吾的想法全盤托出了。
“那就一定是胡說八道啦。”亂步一錘定音般的總結道。
織田作之助抬眼看向了亂步。
“幹嘛這麼看我。”亂步被盯的有點不自在,但不多,更不妨礙他直接提出來。
“沒事。”織田作之助收回了視線,不瞭解他的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有些遲鈍木訥,他倒是覺得自己挺熱情的,“只是想知道亂步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因為你們的想法是最有價值的佐證啊,要說最瞭解他的人,肯定就是你們。”亂步懶洋洋的說道,“禾澤寫故事源自世界之外,書頁……或者叫車票吧,早就灰飛煙滅沒了影子,在這個世界上是找不出任何直接證據證明他說的是真的,既不能證明也不能證偽,名偵探也很難辦嘛。”
織田作之助弄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信上寫的很清楚了,這只是一個故事。”織田作之助輕聲說道。
亂步摸了摸口袋,拆了一根棒棒糖。
“這些信需要交給誰?”亂步開口問道。
“我、安吾、你、還有太宰。”織田作之助回答道。
“除此之外呢,還有其他不同尋常的地方嗎?比如奇怪的要求什麼的。”亂步很快接著問道。
織田作之助很快回憶到了與之匹配的細節。
“他希望我能告訴其他人信是在他臥室找到的。”織田作之助開口說道。
亂步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禾澤在胡說八道。旅行者和書造物、車票和書頁,死亡和回家,他的故事的詞彙本身就是可以替換的。”亂步思考著,含含糊糊開口說道,“當然,這也證明,我先前所說的書造物的推理也不可信,他是我從廢墟、從首領君和魔人身上推倒出來的結論。如果他們也在錯誤的認知中行動,我的推理也就沒有意義了。很有趣不是嗎?禾澤只需要編撰出一段故事,就能直接推翻了我的推理。”
本身就曖昧不明的真相變得更曖昧了,亂步的心情反而非常愉快。書頁的影響徹底消失後,那些原先無法察覺的線索也浮出水面。警察局的碳痕檢測儀、禾澤的備用手機,那些原先在書的意志下被迫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