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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師幾乎是以理所當然的態度叫我上去的,彷彿讓一個調查員登上黑手黨的直升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樣真的合適嗎?”我稍稍回過神,開口詢問道。
鋼琴師莫名其妙的望著我,似乎完全不理解我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他的表情太過明顯,以至於我都開始懷疑有問題的是我自己了。
直升機
“我倒不是不樂意什麼的。”我趕緊開口解釋道,“只是我記得港口黑手黨是有要求保密性的規定的吧。”
“確實有。”鋼琴師點點頭,承認了我的話,“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鋼琴師的話直接把我給整不會了,連注意力都從倉庫中拉了過來。
我上下打量著他,與記憶中的那個人做對照。對方和過去一樣,依然是一副風度翩翩、充滿領袖氣質的模樣,同時還是一如既往的把港口afia的規章制度當擺設——這麼看來他跟以前也沒什麼差別。
我暫且沒回答,但其實已經在思考放科員先生的鴿子的事了。
然後,第三個人插足了我們的對話。
“港口afia的幹部鋼琴師跟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禾澤釋之助,真是特別的組合呢。”說話的是那位白髮的軍警先生,他似乎已經處理完菲總那邊的情況了,於是有了空餘的時間和心思繞到我們這裡來找我的麻煩了,“果然,就算真的到了好人該呆的地方,黑手黨還是黑手黨啊。”
軍警先生的到來弄得一旁向鋼琴師彙報情況、建議他立馬上直升機避險的黑手黨小哥非常緊張。我這時才注意到在場的還有第四個人。
笑死,我剛才注意力太不集中了,把他給忽視了。
鋼琴師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這位軍警先生說話的態度。他的視線在我和軍警先生之間來回移動了一下,很快拿出應對執法部門時特有的公式化微笑,帶著點敷衍的意思,似乎隨時都能拎出一百八十個理由應付他。
我也在觀察軍警先生,卻沒有開口應付的心思。他的氣質很奇怪,不像是一般軍人該有的樣子——不是說他不夠堅毅,而是感覺在這之上多了點其他的東西。
他閉著眼睛,頭髮是白色的——光這兩點就足夠我刻板的討厭了。換個時間我肯定是要說服自己別以貌取人、被第一印象左右。但現在的我確實沒什麼自我說服的心思,在基層艙段的倉庫中所經歷的那些事情讓我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我調節的萎靡不振,即使非常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就擺在那裡……
——我在為那雙眼睛感到後悔。
我可能連自己都不瞭解自己,我本以為只要一直能夠清醒的弄清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永遠不會後悔,但看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被火海吞沒的時候我還是後悔了。
——我應該直接上去就是給那白頭髮的傢伙兩拳,然後把小愛救下來的。
我這樣想著,滿腦子都是剛才的事情,像是自動放映的磁帶一樣在腦子裡無限迴圈。這樣的狀態下我根本沒法拿出正常的態度來處理事情。
於是我不經思考的開口了,沒有注意到旁邊早就準備好一百八十套說辭來應對這種情況的鋼琴師。
“能不能別把我當做你自我抨擊的工具人。”我有氣無力的開口道。
周圍依然很嘈雜,我過了好幾秒中才意識到我們這裡安靜的跟真空似的,誰也沒說話。
軍警先生微不可察的抬了抬下巴,依然沒有睜開眼睛。
我慢了一拍半才意識到我剛剛好像說了很失禮的話。
“抱歉,我亂說的。”
“是我的說辭欠缺考慮了,禾澤先生。”
我跟軍警先生同時開口道。
軍警先生一副坦然的樣子。
倒是我,完全沒預料到他會軟化口吻,一下子愣住了。
完全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改變了態度,但軍警先生本人就給我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像是那種會釣魚執法的糟糕警察的感覺。
然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三言兩語完成了自我介紹,並且邀請我乘坐他們的武裝直升機回去。
條野採菊,軍部異能特種部隊『獵犬』的成員。此次前來是來處理異能武器走私事件的,不過目前來看這項任務應該吹了,於是他發散思維,來找我麻煩了。
——森先生要找的新頂點該不會就是『獵犬』吧?
我注意力不怎麼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