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這一點的就是‘書’,這個接近世界根源的存在同樣存在於此。可惜的是一但在其中書寫下故事,我們的世界就會就此毀滅——當然,你是不會在意這點的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太宰將視線放在了導演先生身上。
然而,導演先生卻搖了搖頭。
“你說錯了哦,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也是非常珍貴的事物呢。”在背後操控著一切的人如此講述道,他微微仰頭,看著到來許久卻不願意落座的客人們,愉快的講述道,“我不妨告訴你此行前來的目的吧——當然,我想,這是‘我自己’和太宰君都知道的事情呢。”
“我要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的世界,可惜的是,只靠我個人,即使殺掉十個、一百個、一千個異能力者,都不能將異能力根除。”導演先生的神情變得晦暗,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神開始細微的、經質的抽動起來,他卻完全沒在意這點,接著講述起來,“人類的存在渺小又無足輕重,如果只拘泥於這樣的身份,就什麼也改變不了。所以我脫離了出來……”
“……所以,你不做人了?”我忍不住接話問道,這其實更接近插嘴,但我真的很想說。
然而導演先生卻沒有生氣,他並不在意我打斷了他的敘述,反而是微笑著反問道:
“你覺得我算人嗎?”
我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很想說他是人,又很想給出相反的答案。
“所以你用了特別的方法來到了這個世界,你是‘來自真實世界的我’。”作為離真實最遠、也最近的費奧多爾開口說道,很難說清楚他到底是站在何種角度思考的,但與心思都在貓上的我相比,他顯然已經透過這些隻言片語拼湊出了真相,連開口都無比篤定,“書會回應書寫者的願望,你是真實世界的人,可以毫無顧忌的書寫故事而不擔心世界的覆蓋——”
“——遺憾的是,書的本質也是異能力的本質,以真實世界作為藍本的書中世界,不可能存在‘沒有異能力的世界’,至少在今天之前是這樣的,”導演先生無比順暢的接上話,他知道另一個自己在想些什麼,正如費奧多爾先生也完全理解他一樣,所以,他放低了聲音,說出了真相,“所以,我依靠書來到這裡,將這裡打造成了沒有異能力的世界。”
我條件反射的低下頭,又條件反射的望向太宰。
然而,我們兩個都好好的,並沒有突然死掉或者異能消失的跡象。於是我疑惑起來,扭頭望向導演先生。
他似乎料到了我會看向他,彷彿早有準備的說道:
“是的,現在這裡依然存在異能,沒有異能力的世界——是從現在開始呢。”
這句話給我帶來了不寒而慄的感覺,我突然感覺骨縫都有些發酸。
下一秒,我聽見了隱隱約約的哀嚎聲,還沒來得及分辨,就開始耳鳴起來,周圍的場景變得模糊,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回來。
這本身並不是什麼非常嚴重的問題,但藥效未退的我確實很難保持平衡,還是被太宰扶了一把才沒摔倒。
導演先生似乎還在說話,但我有點聽不清了。
我費力的集中精神,好一會兒才聽清了後半句。
“……現在,也該輪到禾澤君講話了吧。”
原來我還有發言機會的嗎?
零食和貓
耳鳴的感覺依然在持續,我的腦子空白了一半,並沒有什麼有建設性的發言想說。
——我能回家找貓嗎?
我很想這麼說,但顯然,這種發言並不合適。
不想發言,但並不代表我一無所知。
我知道無名研究所是導演先生建造的,我知道他欺騙花戶愛,讓她誤以為可以給獲得親情。我知道小愛的異能力很特別,導演先生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絕非偶然小事。
所以我也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導演先生承認了自己的目的就是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的世界,他的所有行為必是圍繞著這點展開的。也就是說,無論是研究所還是小愛,都是為“清除異能”而服務的。
小愛曾經跟我說過,研究所是為了根除一種困擾著人類、帶來巨大傷亡的罕見疾病而設立的。對導演先生來說,在全球佔比百分之三,卻掀起大規模戰爭的異能力者,大概就是最無法容忍的疫病本身吧。
我的視線重新聚焦,有目的性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無論是導演先生還是太宰,他們都比我更清楚這些事情。導演先生了佈置的茶會圓桌,但我總覺得多了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