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話音剛落,我就遇上大麻煩。
——倘若我翻了黃曆,上面絕對寫著今天不宜拐彎。
在看到熟悉的人的那一刻,我在心裡這麼想著。
拐角的階梯之上,熟悉的,永遠用繃帶遮住眼睛的人,就站在臺階的最頂上。
我抬頭望著他,有些驚訝,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一時愣在了原地。
太宰的旁邊是一個金髮的男人,著裝考究,看人的態度帶著一種美國人獨有的輕慢,又被與生俱來的自信與掌控欲掩蓋的,顯然不是也不可能是一個平凡的人。
他們看見我時似乎也有些驚訝。
剛擺脫了警備,放在平時算不得什麼,可是在這種過於正式的社交場合,我的狀態多少是有點狼狽的。
“哦呀。”金髮男人不怎麼富有感情的感嘆道,腔調中帶著美國人特有的誇張。他英語的發音他吐字很清晰,即使聲音不大,我也清楚的聽見了,“聽部下說,船上混來了個上躥下跳的老鼠,竟然就這麼碰巧的被我們遇見了嗎。”
我一時沒說話,腦子自動過濾掉了他的聲音,只是看著太宰。
“盯著我?你是指望我替你解釋嗎?”太宰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不輕不重的反問道。
“抱歉,我也是看見了可疑的傢伙才……”我從善如流的低頭認錯了,自然的不像演的。
太宰嘲諷的“呵”了一聲,很快把我晾到一邊,掛上公式化的笑容同旁邊的金髮男人交談起來。
“非常遺憾,菲茨傑拉德先生。我家部下狼狽的樣子讓你見笑了。”太宰的英語英語耶非常標準,卻不像菲茨傑拉德先生一樣富於變化。
菲茨傑拉德先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把這個問題揭過了。
我終於把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卻不經意間的同他對視了。
那一瞬間,我清楚的意識到,他是知道的。
清楚我就是那個混進遊輪的人。
“很抱歉我欠考慮的行為給您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菲茨傑拉德先生。”我眨了一下眼睛,用英語開口說道。
剛剛簡單的和侍者練習過,現在說起來非常流暢。
菲茨傑拉德的臉上劃過一絲訝異,不過很快收斂了表情。表示可以給太宰提供一些私人空間,遊輪航行的時間還長,交易不急於一時。
金髮的先生離開後,就只有我和太宰隔著長長的臺階,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接著,太宰率先收回了視線,什麼也沒說的離開了。
“等等!”我第一次這麼痛恨一截樓梯。它太長了,我跑上去的時候差點缺氧,就這麼拽著還沒來得及走遠的太宰,咳嗽著喘氣。
太宰似乎在嘗試把手抽出來,可惜我拽的死緊,沒成功。
報償
我喘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腦也因為缺乏氧氣供應而運作不起來。只有一點是非常明確的——不能鬆手,這樣太宰就走不掉了。
喘了半天后我才稍稍緩過來,一抬頭就看見太宰,無言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能不能你負責開頭。”現在我喘的稍稍沒那麼厲害了,但依然想不到什麼開場詞,於是我試圖將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呼吸平穩的太宰。
“你攔的人,還要我負責開頭?”太宰反問道,語調沒什麼起伏,這反應倒是令我毫不意外。
這種時候就要臉皮夠厚才行,於是我手依然不松,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但實際上我的臉皮還是不夠厚,說完這句話之後多少有些心虛的不好意思。
我默默移開視線,欣賞起了歌詩達遊輪內部的考究裝橫。
我就這樣欣賞了兩三秒鐘,太宰那邊卻莫名的一點動靜也沒有,既沒有出言否認,也沒有試圖離開。
——有點奇怪。
於是我帶著疑惑抬起了頭。
太宰確實沒動,只是站在原地,任由我拉著。
他抿著嘴,繃帶和垂落的髮絲遮下陰影,讓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勉強分辨出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哪裡。
我順著他的視線向停留的落點望去,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他的視線落在了我拽著他的手上。
跑上樓這個舉措是我不經思考的、下意識的行為,為了防止這樣大幅度的動作弄掉掛在腰上的盒子,我一直是用右手按著盒子的。
這也就說明,當我去拽太宰的手的時候,用的是左手。
為了顯得更加正式考究,我現在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