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覃古來到畫室的時候剛好是早上八點,在門口碰見了沈立和白溪兩人。
“你好呀,王覃古同學。”白溪紮了個高馬尾,見到王覃古後笑著打了個招呼。
而沈立自顧自地推開門進去,聽見白溪的話才轉過頭,看了眼王覃古。
“你們好。”
“進來上課吧。”沈立走進畫室。
這回畫室剛好是王覃古第一天來時的那一間,而王覃古走進去時,就看見裡面的佈局變回了第一天時的樣子。
門邊的小沙發上凌亂地擺著幾件男裝,小圓桌腳下,菸灰缸裡落滿菸灰,裡面有幾支菸蒂。
王覃古剛想說整理一下,就看見沈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不自覺地朝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發抖。
「不要……」
“怎麼了?”白溪看見沈立這副樣子,著急地進來,看見房間內的菸灰缸和沙發上的衣服之後,厭惡地皺起眉,隨後又拍了拍沈立的肩膀,將人扶起來,“乖,沒事,他不在這。”
王覃古明白了什麼,默默將菸灰缸包進衣服裡,再將衣服揉成一團扔到門外。
白溪朝他點了點頭,轉而扶著沈立坐到沙發上:“你看,沒事了。”
“……嗯。”沈立悶著聲音低低應了一聲,還是有些緩不過來。
白溪看了眼王覃古:“能把那些東西扔到樓下的垃圾桶裡面嗎?”
王覃古按照她的話做了,回來的時候沈立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還是緊緊抓著白溪的衣服不肯鬆手。
“把門關上。”白溪一邊安慰著沈立,一邊對王覃古說。
王覃古關上門,坐在一邊的凳子上:“他沒事吧?”
“唉……”白溪嘆口氣,“當然有事了。”
沈立輕輕搖了搖白溪的手:“沒事。”
“好好好,你沒事。”
“那個,我是不是迴避一下比較好?”
白溪搖搖頭:“我們有事要告訴你。”
王覃古疑惑地問道:“什麼事?”
白溪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的願望嗎?我現在告訴你。”
“——我們希望整個洛安畫室永遠不復存在,包括裡面的老師和院長。”
“老師?”王覃古知道院長齊康順的事,可他沒想到,白溪對洛安畫室的老師也十分憎惡。
“對,若不是他們為虎作倀,齊康順那混蛋怎麼可能這麼久了不被發現?”
……
王覃古之前聽過的關於洛安畫室的故事中,所有的版本都沒有白溪的身影,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洛安畫室的人,只是沈立的專屬模特。
白溪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她是最大的孩子,下面還有兩個弟弟。
而白溪的父母和許多殘存著封建思想的人一樣,十分重男輕女。
白溪倒也無所謂,至少她的父母還是會供她上學的,只是更加偏愛她的弟弟罷了。她也挺喜歡照顧兩個弟弟,所以剛開始,她的家庭還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直到白溪讀完高中,考上大學的時候,有些事終於是藏不住了。
白溪大學報到那天,只有她一個人,她忙了一整天,在大學的一棵梨樹下休息的時候,父母給她打來了電話。
“……你們什麼意思?要我不讀了?”
白溪的父母在電話中說,要把她念大學的錢省下來,供兩個弟弟讀書。
“他們才上初中!不是不用交學費嗎?”
“哎呀,小溪,你懂什麼,男孩子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況且還是兩個。”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滿不在乎,“你弟弟在長身體呢,要多吃點好的,你既然唸完了高中,也沒必要再讀下去了,大學不都是混過去的嗎?還不如早點工作給你弟弟補貼補貼。”
“……我不回去,我要念完大學!”白溪倔強地拒絕了父母的要求,“我為什麼要補貼弟弟?我當初上初中,一週只需要二十塊錢!”
“胡鬧,你怎麼能和你弟弟比呢?你女孩子家家當然可以只需要二十塊錢,但是你的弟弟不吃肉,以後長不高怎麼辦?”
“呵,他們愛長不長,反正我不回去。”
白溪的態度很強硬,而強硬的後果是,她的父母不再給她提供一分錢都生活費和學費,好在開學之前已經交了一年的學費,她還不需要擔心之後的生活。
白溪就在大學周圍找了很多的兼職,除了學習的時間,就是出去打工,她不是什麼成績很好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