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徵強硬地拽下了謝北潯的手。
謝北潯的眼睛紅的駭人,墨色的瞳孔裡,是越少徵從未看到過的冷意和疏離。
越少徵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心驚,小心翼翼地說了句:“阿潯……”
“阿潯?”眼前的人,是越少徵熟悉的眉眼,清冷的音色中,是越少徵不熟悉的冷音:“這個名字挺好聽。”他動了動剛安上的四肢,“這樣年輕鮮活的身體,也好久沒有感受過了。”
這樣年輕的身體,真的讓人心生喜歡啊。
越少徵猛地從床上下來,眉眼一片冰冷:“你是誰?”
他勾了勾唇角,“你應該認識我。”
越少徵仔細地想了想,“你是那個老師傅。”
他誇讚道:“你真的很聰明。”
越少徵仔細地端詳著他的眼睛,忽然冷聲喝到:“是是的那雙眼睛!”他捏著腰上的那根銀針:“你趕緊從阿潯的身體裡離開!”
隨之而來的,是沒入了他身體胸口位置半寸的銀針。
他慢慢悠悠地把那根銀針從身上拔下來,隨口說了句:“硃砂銀針,尾後鋒,你還真瞧得起我,”他的眸色極冷,“你要是想要他早死,你可以試試的。”謝北潯抬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底閃爍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興奮:“你說我,把他掐死怎麼樣?”
謝北潯的手,稍稍用力,謝北潯的呼吸就變得很不順暢了。偏偏,那雙帶著冷意的眼睛卻在笑。
“你別傷害他!”越少徵雙手舉起,急急忙忙地說道,“只要你別傷害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是嗎,”謝北潯笑了笑,低聲道:“若是我想要你的命呢?”
越少徵答應的特別快:“可以。”
他隨手拿起了一把放在桌上,準備削水果的刀,走到了越少徵的面前。在越少徵的目光下,將那把刀,慢慢地插入了他的胸口:“菩薩會懲戒在寺裡犯戒的人。越少徵,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你來的受罰,怎麼樣?”
謝北潯的嘴角,掛著惡意的笑。
越少徵的胸口,漸漸成了紅色,他的臉色、唇色,如今都變得慘白。他上前一步,謝北潯手中刀尖更近一寸:“好,”他冰冷的眉眼中,不知何時有了一點淡淡地暖色。眼中的薄霧退去,露出了藏在瞳孔深處的笑意,“阿潯。”他的聲音,好似是淙淙流水,清冽而又悅耳,飄進了謝北潯的耳中:“回來!”
“阿潯,回來!”
“阿潯!”
“阿潯!”
他的聲音猶如梵音,在呼喚著藏起來的謝北潯。
還在軀體裡沉睡的謝北潯,在聽到了越少徵的呼喚之後,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的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眼睛,將他困在了原地。越少徵的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聽得謝北潯七上八下,心中更加擔憂。在越少徵的最後一聲消失之後,謝北潯的眼中厲色更甚。幾乎是頃刻之間,就把這裡給毀了:
“想要困住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歇息了片刻,看著前方猛然鑽出的光亮裡,夾雜著越少徵虛弱的聲音,堅定地跑了過去。
遺留在地上的那雙眼睛過於震驚,以至於被謝北潯扯下來,當泡踩的時候,半天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它早就成了一攤水了。
“你怎麼樣?”謝北潯把手裡的刀,扔的遠遠的,眼中又是自責又是愧疚,夾雜著淡淡地心疼,還有無法言說的憤怒,“對不起。”
他壓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忽視的喑啞。
越少徵很不喜歡他說對不起,溫柔地嗓音,難得有了幾分不悅:“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阿潯,你也是不小心,這事怨不得你。”
謝北潯眼底氤氳,“你跟我說過,來這裡之後要萬分小心。可是我……”要不是他推了那個老師傅,它也不會找上他,越少徵也不會受傷。他看著越少徵深可見骨的傷口,眼中的淚,忽然就落了下來。落在了越少徵的傷口上,暈染了一點讓人惱怒的血色。
“阿潯。”越少徵淡漠如菊的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層淺淺的薄紗,遮住了眼底洶湧的情緒:“我沒事的。”他握著他的手,目光灼灼:“最重要地是,你沒事,那就是一件好事。”
謝北潯抬眸,澄澈乾淨的眼中,是越少徵瘦削的身影:“我一定會找到辦法,帶著你早點離開這裡的!”
他一臉認真。
越少徵半靠在床頭,臉色白的如同一張紙,聲音虛弱:“好。那我就等著你帶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