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祁夢知道鹿恩毓出國這件事過去了三四天,她還是沒有等到他的親口告知。
祁夢一直處於失眠的狀態,心頭像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烏雲,揮之不去的陰霾讓她的心情變得有些沉悶。
打電話的時候語氣也算不上好,“週五你沒課就先回逢城吧,不用再跑一趟我這邊。”
鹿恩毓聽出了她話裡的不對勁,“我會先過去找你,再一起回去。”
祁夢對他的話置之不理,半晌問道:“鹿恩毓,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她的語氣很剋制,但話底,卻彷彿隱隱裹挾著風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湧動。
面對祁夢的質問,和自從打完球賽後,這麼些天她對自己的態度,鹿恩毓隱隱有些猜測到了,他聲音有些緊繃地回答:“有。”
頓了幾秒,又說:“我拒絕了導師的出國邀請信。”
“是因為我嗎?”祁夢淡淡問出一句話,無人瞧見的眸底泛起一絲驚濤駭浪。
見對方一言不發,她想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一字一句夾雜著微怒道:“如果我沒去你學校,別人沒有告訴我這件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
鹿恩毓企圖用最輕鬆的語氣給她解釋:“我不想你有負擔。”
祁夢聽完後直接喪失了理智,“我想要個知情權,就這麼難嗎?”
不等他回答,“我累了,先睡了。”祁夢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關了機。
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睜大了滿是淚花看著天花板的雙眼。蓄不住了,頃刻後眼淚往兩邊滑落,打溼了枕頭。
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不管怎麼輾轉反側,都無法入睡,祁夢乾脆起身抱膝而坐,把整張臉埋進了臂彎裡。
九月有心靈感應似的,這麼晚也沒睡,大搖大擺地進了房間,直立著身子趴在床沿,用爪子撓著被子。
祁夢聽到聲響,抬起了頭,發現是九月後把它抱上了床。她拿了個靠枕,靠在床頭,九月眼睛半眯著躺在她懷裡。
流過眼淚後祁夢的身體有一種缺水的感覺,喉部也乾燥無比,她披了件外套去客廳喝水。
玻璃杯的開水冒著熱騰騰的白氣,祁夢也不困,就在沙發上坐著等開水涼到能入口的溫度再喝。
“已開鎖。”門口突然傳來智慧鎖開門的聲音,大晚上祁夢很害怕,也不敢從沙發上起身去確認一下。
鹿恩毓怕行李箱滑行地面的聲音吵醒祁夢,就直接拉著行李箱的主把手提著進來。
祁夢心驚膽戰地抬眸望向腳步的動靜處,猝然四目相對,熟悉的臉龐出現,她的眼神陡地亮了一下。
只見鹿恩毓穿著件皮衣,下身黑色工裝褲和馬丁靴,提著個行李箱站在那,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
祁夢怔了又怔,半晌愣住不動,沒有想過這麼晚了他會趕過來。
鹿恩毓什麼話都沒有說,闊步徑直走向祁夢,骨骼分明的大手扣住她的肩膀壓進沙發角落,炙熱地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霸道,很兇,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祁夢雙手抵在鹿恩毓的胸口,越想推開他,就被扣住地越發緊。
最後他的嘴唇抵在耳廓處停了下來,嗓音裡帶著壓抑的顫慄,連喘息聲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積塵,“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隱瞞了,別推開我。”
聽著他說的這些話祁夢鼻腔發酸,閉上眼睛,這麼多天累積的情緒頃刻爆發,淚不受控制自眼角再次滑落。
在耳廓處暈開的溼潤深深刺痛了鹿恩毓的心臟,他開始輕輕地吻,從鬢邊到臉頰再吻到眼角,把祁夢的眼淚全都被細細密密地吻掉。
“鹿恩毓,我渴了。”她的聲音帶著很濃重的鼻音。
鹿恩毓從她身上挪開,抬手碰了碰茶几上的玻璃杯,裡面的水已經不熱了。
祁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他手裡端著的水,不一會兒,便見了杯底。
鹿恩毓去浴室用熱水打溼毛巾,拿出來給她把臉和脖頸都擦拭乾淨,“黑眼圈好重,是不是這幾天沒有睡好覺?”
問出口的話讓他有些自嘲道:“都怪我。”
不管從言語還是神態上,祁夢都強烈感受到了他的自責,心臟也跟著在隱隱作痛。
她開了口:“有更好的機會就去把握住,不要因為我放棄更好的前途,好嗎?”
鹿恩毓知道她在講出國這件事,“我會考慮,先去睡覺吧。”說完把祁夢從客廳抱回了房間的床上。
她的腳跟個冰塊似的,沒有一點溫度,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