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血染紅的唇一開一合,道出句句涼薄之詞。
“你算個什麼東西,哪來臉面祭奠爹孃,少來這裡噁心人,給我滾——!”
江浸月卻半點不被其擾,神色依舊平靜,“我的爹孃,祭不祭奠在我,你又有什麼資格讓我滾。”
一直被兩人忽視的魏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看二人惡言相向,火藥味十足,他勸也插不進話,不勸看著又頭疼。
怎麼說呢,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況且兩人只是吵嘴,並沒有動手,他實在是不好插手。
這場不愉快相遇的最後,以江夜雪和江浸月冷臉各回一屋而告終。
殘陽徹底於天邊消逝,夜幕降臨,風雪簌簌,山間小屋的暖光在這黑夜與風雪中,顯得格外微弱渺小。
江夜雪的房間房門緊閉,也沒有點燈。想起先前江夜雪眸中的殺意,魏繭叩門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魏繭想想自結識江夜雪,這十年間,無論面對何事,江夜雪始終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哪怕是遇到那些複雜的器物、陣法符文,他也平靜如水,沒有悲喜,也無慾望與追求。
頭一次見江夜雪情緒波動這般大,魏繭著實被嚇了一跳。
不過他也終於意識到,那個安安靜靜的人,其實也有喜怒的,是有活人氣的。
叩門的手轉了個方向,魏繭叩響了江浸月所在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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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對而坐,面前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浸月何時回來的?”魏繭率先打破沉默。
江浸月是大師兄彌虛子的小徒弟,魏繭自然是認識的。
在他印象中,彌虛子這個徒弟除了相貌出眾外,便再無其他出眾之處,相比彌虛子的其他弟子,可謂十分平凡。
江浸月淺笑,禮貌應道:“才來幾日,夷容谷有妖物傷人,師尊讓我來處理,順道來此祭奠一下父母。”
“那倒是巧了。”魏繭微微頷首,而後猶豫一番,最終還是問道,“所以……你倆,真是……兄弟?”
江浸月神色無常,卻是搖了搖頭,否定道:“不是,十年前便就沒關係了,他的養育之恩我也已償還。”
魏繭:“……”那也還是親兄弟啊。
江浸月輕抿杯中茶水,指腹摩挲著杯壁,忽地問道:“方才聽聞師叔喚……那人‘清旭’?”
這話問得,魏繭震驚,江浸月顯然是壓根不知道江夜雪在長留待了十年呢。
魏繭喟嘆:這兩兄弟,當真是絕得徹底,同處一地,誰也不知誰在哪。
魏繭點頭應是,隨而又解釋道:“他便是辭舊堂的那位清旭師兄。”
“浸月為何如此問?”不解江浸月為何問這個,魏繭於是問道。
難道“清旭”不是清旭的名字,怎麼可能,他都喊了十年了。
可,還真不是。
只聽江浸月唇邊掛著一抹淺笑,緩緩吐出幾個字,“江歲新,他本名……江歲新。”
魏繭:“……”
“江……江歲新?!可……”魏繭想反駁,可想到對面這人是人家親弟,人家親哥叫什麼又怎會不知道。
話說回來,當初他問江夜雪名字的時候,江夜雪似乎也沒說真名叫什麼,只說道號清旭。
尷尬輕咳一聲,魏繭忽然覺得,他這人一高興什麼都忘了。
不想糾結這個問題,魏繭思索又問道:“話說浸月,……你們二人怎會鬧成這樣?”
說著,像是害怕江浸月誤會,他連忙解釋道:“別誤會,師叔不是八卦,主要是清旭乃辭舊堂弟子,師叔作為堂主,也要了解弟子狀況不是,以免往後出什麼意外。”
“也沒什麼,不過是相互看不慣,情義已盡,不願相互糾纏。”江浸月仍舊淺淺笑著,貌似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又不是什麼受虐狂,:()寒衣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