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被愛,被恨,被人放心上的人又不是他,他能有什麼異樣的情緒。
這番對話就此告落。
魏繭終於肯消停了,而江歲新的家也到了。
十年未歸,可眼前的院落木屋卻還和當年離開時一般無二。甚至,還有打掃過的痕跡。
院前的那棵古紅梅仍舊開得茂盛,花香泠泠,傲骨然然。
江夜雪立於紅梅樹下,紅梅樹低垂的一簇枝頭上仍舊繫著那條繡著“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的紅綢。
歲月荏苒,風雨洗禮,那條紅綢已然失了原本的色彩。
江夜雪微涼的手指輕撫過紅綢,向來淡漠眸子染上了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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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喃:“騙子,說好一個月就回來的,說好要給我做個鞦韆,鋪條石子路,還要佈下聚靈陣的……”
星星,江歲新,你就可勁地騙我吧!
魏繭一心都撲在古紅梅上,所以並沒有聽到江夜雪說了什麼。
“清旭清旭,六百年份的古紅梅誒,都成精了,小小君丘竟然還有這樣的精怪!“
六百年份的紅梅精怪,並不稀奇,魏繭還見過修煉幻化成形的。
他只是驚奇於在靈氣微弱的君丘,竟然蘊養出這般年份的精怪。
不知是聽懂魏繭的話,還是等到江夜雪這個不歸人,紅梅簌簌,落下朵朵鮮豔的花瓣,花香冷冽,令人神清氣爽。
江夜雪唇角微勾,應道:“當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它留在這裡的呢。”
當初,為了說服江歲新把紅梅樹挪過來,江夜雪可是費了不少口舌呢。
紅梅再次簌簌,又落下了厚厚一層花瓣,似是在回應江夜雪。
推門而入,看著眼前熟悉的不染塵埃的房屋,江夜雪卻是深深蹙起了眉。
他沒有回來的這十年,這裡有人居住過。
是祝家村的人嗎?
不對,不可能是他們。
在魏繭看不到的地方,江夜雪赤墨色眸中閃過一抹殺意。
而就在這時,籬牆之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而後是“砰”的物體落地聲。
二人聞聲望去,只見紅梅樹下站著個身著窄袖水墨勁衣,額間碎髮之下戴著一條白抹額的少年。
少年青絲高束,盡顯少年朝氣,唇紅齒白,墨色的眸子狹長而深邃,眼尾一點紅痣,一顰一笑間,國色自顯。
少年長得格外漂亮,不同於秦隨嫵媚豔麗,也不同於慕容楚衣的清冷矜貴。
他如皎皎月光,清冷而疏離,可又如秋雨連綿,帶著沁人的暖意,令人沉淪,一眼萬年。
少年是陌生的,可當江夜雪看清他面容時心口卻是驟然一痛,心臟劇烈跳動,彷彿要跳出胸腔。
不受控制地,他喉中湧現一股腥甜,殷紅的液體,在腳下潔白的雪地上砸出點點血花。
這種臟腑撕裂的痛苦,江夜雪太熟悉了,是和他剛接替江歲新身體時一模一樣的痛苦。
眼前這個人,江歲新……認識,而且……很重要。
是誰呢?
未等少年開口,魏繭便給了江夜雪答案。
“浸月?……江浸月!你怎麼在這裡?!”
魏繭認出少年,面露驚訝,只是他還來不及多問,注意力就被身側突發異樣的江夜雪引了去。
“清旭,你怎麼樣?”魏繭連忙扶住捂著心口,面色痛苦的江夜雪。
江夜雪沒有回應,只是咬緊了下唇,微斂眼眸,打量著紅梅樹下的江浸月。
而在江夜雪打量江浸月時,江浸月也在打量著江夜雪。
看著那人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容 ,江浸月面色變了又變,眸中似有欣喜,有恨,有怨,當真好生複雜。
他腳邊掉落的竹籃,正是在看到江夜雪時掉落的,裡面的紙錢白燭散了一地。
“江浸月?”江夜雪冷嗤,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眸子隱隱泛著殺意,“當年走得那麼幹脆,你如今回來做什麼!?”
不經意對上江夜雪眸中的殺意,魏繭冷得打了個哆嗦,差點就把他扶著江夜雪的手甩開。
江浸月也終於回神,神色淡然,彎腰撿起地上的紙錢和白燭,平靜道:“父母祭日,我前來祭奠,與你何干?”
平靜而疏離的態度,一如十年前斷絕關係時那般。
“呵~”,江夜雪冷笑,神色譏諷,拂開魏繭扶著他的手,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