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九歌先發制人,斷絕一切禍患。
而最後一個選擇,不到萬不得已,易家不會做下如此決定。
華舟瀾抬手間便收下勝敗已分的棋局,換上了一套青瓷茶盞。
一邊倒著茶,華舟瀾視線也在落在水鏡之上,望著那道青影時快時慢的速度,他妖異的墨綠眸子微眯。
華舟瀾若有所思開口:“尊主有沒有覺得,雲梯上似乎有著什麼引領著那人前行。”
可旋即他又搖了搖頭,否定了剛才的說法,“不過,許是舟瀾看錯了。”
話雖如此,慕夫人還是心存疑慮地再次看向水鏡中那道身影,可在她眼中,江夜雪的舉止並無異處。
華舟瀾卻像是從未說過先前那番話,再次提起淨心雲梯。
“淨心雲梯雖可為人清除煩惱,使人神臺清明,淡化其執念,有助於穩固道心。”
他音調頓了頓,又道:“他若心無旁騖,一心只想走上來,是大有益處。但,若執念太重,他走不出雲梯的。”
華舟瀾話音剛落,水鏡前便傳來一聲驚呼。
“娘,他、他掉下去了!!!”
是易慕夕不可置信的驚呼,緊接著,他又爆發了震耳欲聾的爆鳴聲。
“娘、娘,真真也掉下去了!!!”
慕夫人:“……”
慕夫人無奈捂臉,實在沒眼見這個傻兒子,“舟瀾啊,我這個傻兒子還真要有勞你教導了。”
“尊主過謙了,二公子天性率然,也有其好處的。”
華舟瀾輕聲應著,淡淡掃了眼易慕夕,而後目光也落在了水鏡中雲梯上發生的一切。
江歲新走不出淨心雲梯,慕夫人和易慕夕早有預料,因而對此並不驚訝,只是惋惜。
眼看江歲新掉下淨心雲梯,小易真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去救人的情景,華舟瀾眼眸眯了眯,手中牽緣絲一閃而過。
“真真的反應還是如往常那般快。”
時間回到棋局輸贏定下的那一刻。
江歲新走在前,他速度很快,快到江夜雪怎麼都追不上。
起初,耳邊的風聲輕柔,似是在低語著勸誘他們拾階而上。
然未行多遠,那原本溫柔和煦的清風仿若陡然間被激怒,風速漸急,鋒利如刀,呼嘯而過,割扯著衣衫,刮擦著臉頰,帶來絲絲刺痛,似是在警告來者莫要再前進一步。
江歲新一直背對著江夜雪,他們之間也僅有三四階的距離,所以江夜雪明顯感覺江歲新情況很是不對勁。
他分明看到,在這近百丈高上千層的階梯上,江歲新有曾無數次停下來的趨勢,可下一刻又義無反顧地邁出了步子。
更奇怪的是,這雲梯他走得無憂無阻,可江歲新顯然不是,他好像很痛苦。
這種情況就好像……就好像是江歲新為他擋下了所有危險。
眼看江歲新步子時緩時急,筆直的脊樑逐漸彎了下去,單薄的肩時時輕顫。
“……星星,別走了。”江夜雪的聲音因焦急而微微顫抖,腳步也隨之立定。
可江歲新恍若沒有聽見一般,仍舊自顧自地往前走。
“星星,江歲新,別走了——!”
江夜雪提高了音量,額角青筋直跳。
江歲新似乎終於被叫醒,猛地停下,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麼,他單薄的肩不停顫抖。
“小、小雪……對不起。”
江歲新艱難回頭,臉色蒼白得可怕,額間已滿是冷汗,明明難受得要緊,可他卻使勁地朝江夜雪露出溫和的笑容。
“小雪……對不起……”
他低聲喃著,眼中是無盡的痛苦和哀痛。
南流景啊,你說得對,我真的高估我自己了,我確實走不下去了。
江夜雪快步上前,想檢視江歲新的狀況。他就知道,哪有便宜那麼好撿,星星情況很不對,但就是不知道到底經受了什麼。
江夜雪心中正暗自思忖,就在其指尖快要觸碰到江歲新之際,他們腳下雲梯竟陡然斷裂,江歲新就當著江夜雪的面摔下了百丈雲梯。
“星星——!”
伸出的手抓了個空,眼前情景,江夜雪目眥欲裂,沒有半點猶豫,他直接向前一步,跟著跳下了雲梯。
青色衣袍在急風之下獵獵作響,一抹青色自雲間極速滑落。
調動體內靈力,江夜雪一把抓住江歲新肩膀,調整兩人位置,他在下,江歲新在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