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下大禍,便紮根於此,終生忙碌於解決此地發生的種種異象。
百年之後,溪落淵終於恢復安寧,但因有太多令人膽寒的前車之鑑,無人敢輕易踏足此地,那位酒劍仙自那以後也沒了蹤跡。
相傳,此地深不見底,曾有人去探查過,卻只匆匆而歸,隻字難言其中光景。此後,若非必要,萬萬沒人敢走這條路的。
而要想在最短的時間裡抵達雲夢,溪落淵便是必經之路。
要不是江歲新趕時間,大莉小姑娘斷不會走這條路,誰知道江歲新之前那麼趕,到這之後就不急了。
江歲新正低頭撥弄著柴火,聞言,他手中動作一頓,沉吟道:“是去雲夢不假,但也沒那麼急,按規定時間抵達便可。”
聽此,大莉輕哼一聲,無語嘟囔道:“你這是過慣了山野露宿,一點也不想睡得舒坦些。”
江歲新笑而不語。在處理完周身的事務後,他取出了筆墨紙硯,就著一旁冰涼的石板提筆寫了起來。
柴火被燒得“噼啪”作響,大莉困得哈欠連天,戴著綠色編織帽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她眼睛都睜不開了,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彷彿下一秒就能昇天。
實在看不下去,江歲新停下手中筆,看向正在與周公約會的大莉小姑娘,“要不,你去馬車裡睡?”
聞言,大莉睡意綿綿的腦袋立馬清醒,寒風而過,吹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連忙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去不去,要是你趁我睡著了,把我賣了,或是對我行不軌之事怎麼辦。”
江歲新一臉黑線。
“噗哈哈哈,哈咳咳咳——”江夜雪則是憋笑給自己憋嗆著了,擱旁邊咳嗽個不停。
無視江歲新的黑臉,江夜雪笑得更歡了,“星星,你的好人卡不管用了吧,哈哈哈哈哈!”
江歲新揉揉眉心,沒搭理幸災樂禍的江夜雪,轉頭對大莉無奈嘆氣道:
“小云姑娘,你好歹也是一個正經修士,竟會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這倒是稀奇。”
“我叫夯大莉,不叫小云!!!”
“好滴,阿雲姑娘。”
“是夯大莉……”
“嗯嗯,云云姑娘。”
“我……好!你隨意。”
大莉小姑娘又又又一次為自己的名字掙扎,但顯然是沒用的。
大莉小姑娘手指了指笑得一臉無辜的江歲新,她咬著牙,小臉氣得通紅,可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最後,她深吸一口氣,擠出一抹笑容,大莉啊,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對方好歹是金主,忍忍就過去了,為了吃的,值得。
“我去睡覺了。”大莉姐成功放棄掙扎,乖乖去爬馬車睡覺。
既然選擇跟著江歲新來雲夢,她自是不怕對方對自己有何不利。
躺在軟軟的毯子上,又蓋上放在一旁的毛領披風,毛絨絨的,不多時,小小的被窩裡便暖烘烘的,還有一股淡淡的好聞的草木香,令人睡得煞是舒服。
寂靜的夜中,柴火的“噼啪”聲顯得格外大。
江夜雪歪頭,看著一旁認真寫書的江歲新,他好奇問:
“星星又在寫什麼,自從遇到這位大莉姑娘,你便一直寫個不停。”
江歲新沒有抬頭,手中動作未停,只淡淡改正道:“小雪,她不叫大莉,她是雲似錦,是‘鴻鵠青雲,天華似錦’的雲似錦。”
江夜雪頗有深意地“哦”了一聲,“這般執著這個名字,看來這也是故人吶。”
從無意間遇見大莉姑娘,江歲新便一直在執著那個名字,他又沒什麼大病,平白無故幹嘛非得給人改名字。
“故人嘛……”
江歲新手中筆一頓,紙上暈開一塊墨色,他看著即將完結的紙張,搖了搖頭,撕下那張廢棄的紙張丟進了火堆中。
明亮的火光一閃,紙張迅速化為了灰燼
看著那抹火光,他唇角微揚,輕柔的音色中卻帶著一抹厲色,“不是故人,……是仇人,但……也是恩人。”
是仇人,亦是恩人,相當矛盾,其中種種,可想而知是何其複雜。
江夜雪:“所以,你帶著她,是想做什麼,報仇,還是?”
話已至此,江歲新既然將人帶在身邊,定然不是單純看人姑娘可憐大發善心。
江歲新此時已再次執筆,潔白的紙張上落下了一個個圓潤的小楷。
他輕輕搖頭,回道:“為了還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