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城外深山被封鎖的訊息便在百姓們中間三三兩兩、口口相傳地散開了。
而甘州近來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著實讓百姓們心生疑惑。
這個時節,本就是萬物凋零之際,更別說甘州本就沒什麼花草,更別說綻放吐香了。
尤其是城外的那些村子,每當夜幕降臨,那股香氣便愈發濃郁,
百姓們在茶餘飯後,總免不了談論起這件怪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最終,無奈之下,百姓們也只能將這一奇異現象歸結為天生異象。
畢竟今年,整個大慶朝各地都異象頻發,相較之下,他們甘州之地還算幸運,沒有遭受太大的災禍。
此前太子被冊封之時,各地突然爆發了諸多災事。京城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如潮水般蔓延開來。
有人私下裡悄悄傳言,說是太子自出世起,便引得上天降下責罰,這分明是老天不滿意這個儲君人選。
這些風言風語,如同陰霾一般,籠罩在京城上空,攪得人心惶惶。
正熙帝得知此事後,龍顏大怒,當即下令派人徹查。
負責查辦此事的官員們不敢有絲毫懈怠,四處明察暗訪,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然而,儘管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始終查不到究竟是誰在背後散播這些輿論。
好像總是慢了一步被人掩去了痕跡。
日子一天天過去,正熙帝心中的疑慮非但沒有消除,反而愈發深重。
於是,正熙帝便叫了欽天監的人過來,正熙帝目光如炬,緩緩開口:“近日來,太子出世不祥的傳言甚囂塵上,你對此事有何見解?”
欽天監的官員心中一緊,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他深知此事幹系重大,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臣……臣觀測到,紫薇星周圍,黑雲蔽日,星芒晦暗不明,其旁異動,本預示著王朝根基或有不穩之兆,而太子冊封之時,各地災事頻發,這絕非偶然。”
正熙帝的臉色愈發難看,質問道:“你是說,這真與太子有關?”
“陛下,臣不敢妄下定論。只是天象如此,不得不防。臣又觀熒惑守心之象再現,這是大凶之兆,往往伴隨著戰亂、災荒與政權更迭。如今各地災事不斷,百姓人心惶惶,恐怕……恐怕是上天對我朝的警示。”
正熙帝沉默良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憂慮。他緩緩起身,揹著手在殿中踱步,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
一刻鐘後,欽天監的官員雙腿發軟,好不容易才強撐著,顫顫巍巍地走出了乾清宮。
此時,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溫柔地包裹著他的身軀,可即便如此,也只是稍稍驅散了方才在殿內,從正熙帝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面色蒼白,喘著粗氣,目光有些遊離,不經意間雙眼一瞥,便看到了角落裡梅宮正的身影。
欽天監的官員微微一怔,趕忙定了定神,朝著梅宮正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
梅宮正見此,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同樣微微點頭回應。
這點頭的動作,看似簡單,卻彷彿用盡了欽天監的官員全身的力氣。
之後,他不敢再多做停留,腳下像是生了風一般,匆匆離開。
那背影,帶著幾分狼狽,幾分慌亂。
如今,整個皇宮都沉浸在一片忙碌之中,人人都在為七公主即將到來的及笄之禮而奔波。
就連趙皇后,此刻也不得片刻清閒。
坤寧宮內,宮人、女官們如穿梭的燕雀,來來往往,腳步匆匆。
時不時地停下,畢恭畢敬地向趙皇后請示定奪。
趙皇后端坐在鳳椅之上,神色端莊,眼神卻透露出一絲疲憊。
她的目光在眾人手中的物件上一一掃過,微微頷首,給出簡潔而果斷的指示。
就在這時,梅宮正邁著沉穩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到趙皇后身邊。
她微微俯身,身姿謙卑,壓低聲音道:“皇后娘娘,事已辦妥。”
趙皇后聽聞,原本專注的眼神微微一轉,將手中正翻閱的禮單遞給了身旁的小宮女。
她微微側頭,看向梅宮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笑,問道:“陛下沒有發覺吧?”
梅宮正連連搖頭道:“還沒,陛下日理萬機,諸多事務纏身,一時半會兒還未察覺到這邊的動靜。”
趙皇后滿意地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