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溫柔地看了一眼溫以容含笑道:“兒媳此前一心想為三妹妹尋一戶家風嚴謹、品行高潔的官宦人家,只是苦尋許久,都未曾覓得合適之人。”
還沒開學多久,溫以容聽聞不禁微微撇了撇嘴,誰願意嫁入那種滿是書呆子的人家呀。
就說在溫家這樣的環境裡,她都快受不住了,從小被逼著學這學那,又何曾樂意過?
若是日後真選了個滿口知乎者也的夫君,處處管束於她,那豈不是得被逼瘋?
溫以容剛要開口,小劉氏便迅速伸手握住她的手,悄悄使了個眼色。
畢竟溫以容的婚事,她已拜託了諸多親友,如今就彭氏這邊算是最有希望的,可不能因女兒的幾句牢騷而得罪了人家,不然恐難尋得好歸宿。
溫以容見狀,再次不滿地撇了撇嘴,母親定是見大嫂有了身孕,便開始偏向她了。
對面的溫以如,自始至終都在默默觀察著溫以容的神情舉止,見她這般盡顯小女兒嬌態,不禁啞然失笑。
她心中暗自思索,若不是自己也曾隨著母親一同前往甘州,或許也會如她這般對自己的婚事耿耿於懷吧。
如今回首再看倒是覺得,只要人能好好活著,餘生平安喜樂,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自己出身溫家,本就比許多人家幸運。
想當初母親為自己定下這門親事,雖說溫家只是箇中等人家,但以自己庶女的身份能配與嫡子為妻,又何嘗不是最合適的婚事了呢?
這般想來,溫以如,覺得自己從前確實有些小家子氣了。
想到此處,溫以如不禁微微蹙起眉頭,心中疑竇叢生。
不對勁啊,想當初她與文家剛定親那會兒,她還曾好言勸慰自己認命。
畢竟以溫家的門第,和她們的出身,這樣的婚事對她們而言,已然算是不錯的歸宿了。
可為何如今溫以容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性情大變,甚至只因無法嫁入勳爵之家,便大鬧特鬧起來?
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溫以容那腦子,平日裡也不見得多靈光,不比自己強上多少!
只聽彭氏再次說道:“可就在不久之前,兒媳收到了一位手帕交的來信。知曉兒媳家中三妹妹正值及笄之年,欲為其夫家的隔房弟弟探探口風,瞧瞧兩家有無結為姻親的可能。
兒媳這位手帕交所嫁之人,與大伯母孃家還頗有淵源。”
崔氏聽聞,不禁微微挑眉,此事還與自己有牽連?
小劉氏與劉氏亦下意識地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專注地投向彭氏,皆欲聽個仔細。
彭氏見狀,便繼續說道:“我這手帕交所嫁的夫家,乃是那世代簪纓的百年大族楊氏一族,大伯母孃家侄媳婦也是出自於楊氏。”
眾人聞之,先是微微一愣,溫老爺更是眉頭輕皺,心中暗自思量。
而小輩們不明就裡,皆紛紛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疑惑與好奇。
那楊氏一族的赫赫聲名,她們自是早有耳聞,一個真正的世代書香官宦,綿延一兩百年的世家望族。
族中進士舉人從沒斷過,曾出過一位一品太師,三位正二品官員,五位從二品。
其下子弟出仕為官的更是無數,雖不曾位極人臣或封疆大吏。
溫以容要是真能嫁到楊家,那可真是攀高枝兒了。
溫以容一聽,頓時花容失色,不假思索地起身嬌嗔道:“不要!我不…!”那聲音中滿是抗拒與不悅。
小劉氏見此情形,心急如焚,未等溫以容把話說完,便迅速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溫以容的嘴,而後用力將其按回座位上。
溫以容遭此突然的變故,整個人都懵了。她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恐與委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怎麼也想不到,母親竟會對自己做出這般舉動,從小到大,母親雖偶有嚴厲,卻從未如此疾言厲色。
她只能用滿含淚水的雙眸無助地望著小劉氏,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響,似在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與不解。
小劉氏看著自家寶貝女兒那模樣,眼神中閃過一絲疼惜。
然而,理智告訴她,此刻絕不能心軟。
楊家,那可是名門望族,在整個京城都享有盛譽。
容姐兒若能嫁入楊家,無疑是上天保佑。
這門婚事,無論如何都不容有失。
她深吸一口氣,硬起心腸,別過頭去,不再看女兒那可憐巴巴的眼神,雙手卻仍緊緊地按住溫以容,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