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房已掌上了燈。
魏公公早已回來,一直侍候在一旁,記錄著皇上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作為宮裡的老人,這一刻他甚至比溫煮雨等人都要激動。
先帝在位的時候,久居長樂宮不問政事。
寧國那二十年,是失落的二十年,是倒退的二十年!
曾經與宮裡同為老人的安公公、馬公公等人私下說起過,最終都落在那一聲長吁短嘆之上。
安公公馬公公他們去了皇陵給先帝守陵,其餘太監皆被驅離,這宮裡就只剩下自己一個老太監了。
服侍皇上是自己的本份,對這個上任的年輕皇帝,魏公公謹守自己的本份,只問起居冷暖,絕不對其餘任何事多半句嘴!
但他的那雙老眼會。
尤其是人。
從皇上登基的這短短時間來,別人所認為的不靠譜,在他的老眼裡卻別有一番味道。
他喜歡這個皇帝。
喜歡他灑脫不羈的性子,喜歡他天馬行空的思想。
也喜歡他為了銀子不要臉的樣子。
當然,還有他懶散的行為舉止。
比如這時候。
正事似乎是說完了,坐了一天,李辰安似乎累了。
他毫無形象的將雙腿給盤了起來,對溫煮雨等人又說道:
“下朝的時辰到了吧?”
“咱不加班,加班也不會多給一文錢。”
“走吧,去梅園!”
“狗肉想來已燉的差不多了,”
他雙手一撐,雙腿放下,穿上了那雙小鹿皮靴子,扭頭了紋絲不動的四人一眼:
“還有事?”
年承鳳似乎聽得意猶未盡。
除了尚令齊堯之外,年承鳳三人是真正的讀人。
李辰安說了這麼多的關於教育的問題,恰好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相較於經濟軍事,他們更在乎教育!
畢竟經濟這個玩意兒就是生產出商品變賣成銀子獲取利潤,在許多讀人陳舊的思想中,它依舊不高雅!
它依舊帶著銅臭!
但它能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所以朝中的這些文臣們沒有反對。
就算李辰安登基,大事宣揚搞錢時候一樣,他們對搞錢的手段嗤之以鼻,對到手的銀子卻極為歡喜!
銀子可買墨紙硯。
可買酒。
可勾欄聽曲!
現在李辰安要將銀子大量的用在教育這件事上,彷彿給銀子鍍上了一層金光。
它沒有了銅臭,卻有了墨香!
年承鳳期待的著李辰安,沒有起身:
“皇上,要不……再聊聊?”
“……還聊什麼?”
“聊聊你說的那什麼教育改革的問題……要改什麼革什麼?”
李辰安擺了擺手:“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
“不過可以簡單的說幾句讓你們心裡有個底。”
“我大致的想法是,當普及教育之後,這科考就分門別類……大致分為文科和工科兩種。”
“文科與現在的科考類似,每年一考,由國子監命題主持,但考試的形勢需要做出一些改變。”
“凡秀才,試方略策五道,以文理粗通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凡四等為及第。”
“進士科,試時務策五道,貼一大經,經策全通為甲第。”
“……”
“取消詩賦,增設算術。”
“詩詞歌賦這種東西,我還是那句話,用以陶冶情操可以,對於國家發展……它真的無大用!”
“所謂工科……這玩意暫時由我親自命題來考。”
“因為他們學的並不是聖學的那些東西。”
“天下人才多種多樣,我為什麼要讓工部選拔優秀的工匠並賦予他們官職?”
“這些人,他們可能不識字,但他們卻在自己的領域裡有著極為豐富的經驗。”
“而這樣的經驗,是本上沒有的,是學院的夫子們教不了的!”
“偏偏這東西又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
“既然無法放在貢院裡來考,那就由我自己來考。”
“這是一個探索的過程,是告訴天下人,咱們寧國不拘一格降人才!”
“再往後,等寧國有了條件,會專門設立工學院……”
“與文學院並立的,專門培養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