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蕭包子,並沒有人在意鍾離若畫的這些話。
在李巧兮來,這位鍾離府的小小姐便是童真可,在李辰安來,這小丫頭就是盲目崇拜。
她以後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人生歷,便會有自己的辨識,便會遇見許多人,其中或許就有她喜歡的人。
崇拜並不是。
李辰安回頭揉了揉鍾離若畫的小腦袋,笑道:
“女孩子家家的,練武可強身亦可防身,卻絕不是用來決鬥的。”
“何況她可是你姐姐,你若是要和她決鬥,姐夫我可是站在你姐姐這一邊的!”
鍾離若畫頓時就閉上了嘴。
她咬了咬嘴唇,覺得很是憋屈,李辰安又道:“姐夫也期待著你成為大宗師的那一天,但你記住,習武以傍身,絕不能借著武功的高強為所欲為。”
“江湖雖說都是打打殺殺,但江湖亦有其道意。”
“你現在還小或許不懂,等你長大真正去闖蕩江湖,自然就會明白的!”
“江湖……”
“江湖是一本,寫的是江湖兒女的恨情仇。”
鍾離若畫抬起頭向了李辰安,沉吟三息,問了一句:
“不是說女人是一本麼?”
李辰安伸手捏了捏鍾離若畫的臉蛋兒,“女人還是如一張白紙比較好。”
“裡的內容太複雜,男人或許會喜歡去一本有內涵的,但男人還是更喜歡一個簡單的姑娘。”
鍾離若畫似懂非懂,她撲閃著大眼睛,忽的又說了一句:“你瞧,我就比我姐姐簡單!”
“……”
這是一個踏入李府那扇月亮門的充滿了童的插曲。
這個插曲,讓蕭包子愈發覺得鍾離若畫這小姑娘有,當然也引起了鍾離若水的注意。
彷彿間她覺得妹妹長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奶奶言傳身教的影響,她似乎成熟的早了一些。
李辰安牽著鍾離若畫的小手向內堂走去。
她著那一高一矮的背影遲疑了一瞬這才抬步跟了過去。
……
……
李府家宴。
頗為尷尬。
面對這權傾天下的攝政王,姜慧與其子李辰東那複雜的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他們沒有上桌,因為是二房。
李巧兮和丁小娥也沒有上桌,因為她們是女人。
作為李府未來的兒媳婦,鍾離若水等人同樣沒有上桌,這是規矩!
這怎麼搞?
那就分為兩桌。
李辰安和他爹李文翰二人一桌,其餘的女人一桌,剩下一個李辰東,他獨自一人捧著飯碗坐在屋簷下的那小凳子上。
他沒桌。
他著院子裡的那處涼亭。
涼亭上掛著兩盞燈籠,光線昏黃,那兩個男人的臉有些模糊,但他卻覺得的很是清楚。
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抬頭上兩眼,又低頭扒拉兩口飯。
就這麼慢慢的咀嚼著,默默的著。
李辰安斟了兩杯酒,恭恭敬敬的遞了一杯過去。
父子之間的談話通常比較枯燥。
何況這還不是一對真正的父子。
李文翰本就不太善於言語,再有彼此身份上的巨大差距,他端著這杯酒便覺得有些燙手。
“……辰安,在這裡且讓我叫你一聲辰安。”
“我不是你父親。”
“我呢……就是這竹下院的一個教先生。”
“這李家,雖說出了不少才子,但若是說出一個皇帝……這顯然是沒可能的。”
“你父母健在,你有了這般出息,當由他們來分享你而今的這份喜悅。”
“你能回來,我已大感欣慰。”
“你若不棄……畢竟我也教了你那麼多年,我便厚著臉皮自稱為你的先生。”
“已是帝師,我這老臉已十分光彩,如何?”
李辰安啞然一笑,“爹!”
他依舊叫的爹!
叫的很自然,沒有絲毫猶豫。
“在我來,父有三種。”
“其一,生者為父,便是血緣關係所定義的父親。”
“其二,養者為父……生而未養,便是未曾盡到為父者養育之責,便是放棄了那血緣。”
“而養育者,雖說沒有血緣,卻有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