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這不是把自己往死裡折騰麼?(1 / 2)

薛紋庭留下血書以身殉國。

恂勤親王府近日愁雲慘淡,攝政王心殤至親往去,又憂思北瀾戰事,已經稱病輟朝數日。

輟朝前的最後一次議政,薛紋凜全程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力排眾議令義子薛北殷掛帥北瀾之地,那少年累負軍功,一身偉略雄才經薛紋凜手把手調教多年。

只是青出於藍的不只是他的氣魄才華,還有不遜於其義父的霸道專行。為此,不管是中樞閣還是六部院,多是朝臣忌憚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薛紋凜”。

比之大的那位因浸淫朝堂多年漸漸鍛造出型的平和性子,薛北殷顯得更具鋒利凌勢和迫人威勢,於是在出徵北瀾之地的問題上,甚至連素日習慣於在皇帝和攝政王之間平衡斡旋的太后,此次也立場明確地站到了薛紋凜的對立面。

薛紋凜早已提前寫好政令,鳳眸裡的冷漠先是第一個勸退了皇帝本人,殿下眾臣自然更不敢多加置喙,只是簾幕後翻起了響動。

“攝政王,你太跋扈了!”清麗含威的嗓音穿透王座背後的簾幕,這是天子第一次聽到母親叱責那個男人,聞言竟也不由得驚詫萬分。

眾臣只來得及各自慌亂,無法承受那三人任何一方之雷霆,紛紛不願摻和戰局地匍匐跪地。薛紋凜冷漠淡然地頒佈軍令,聽聞簾幕的話僅是徑自沉默。

皇帝平日雖是慣常與薛紋凜唱反調,卻在軍務上極為謹慎,甚少輕易置喙決斷,見面前頎長清瘦的身軀有了強硬的僵持之態,不由得軟著聲調,帶了些試探的口吻。

天子絕非有意看母親和這男人難得撕破臉的好戲,只是,只是這人驟失胞弟,緊接著又送唯一的義子去如今的最險要之地,是不是心存了孤注一擲之意,這番決絕,自己並不想看到。

“皇叔,是否慎重些再決斷?容朕再想想。”

天子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地與薛紋凜說話。他平日內心明明畏懼這男人,也必要強行壯著膽子抬高聲調說話。少年現下的溫和平靜皆是真心,就怕薛紋凜根本不相信。

從接到北瀾之地的血書起,少年天子就變得極為膽怯,他不敢面對薛紋凜,因為那紙送薛紋庭不得不力竭戰死的聖旨,正是出自自己之手。

哀冷的色調沿著男人曲折連綿的眉峰迤邐開來,慢慢在他昳麗絕塵的頜面沉澱。

無人敢正視那張面容太久,匍匐在地的群臣因天然畏懼而不敢,少年天子因心虛而不敢。唯一帶著銀色面具的出征將軍,只寧願用冷鷙的眸光表達對上位者母子的不愉。

“孤看不必了。”薛紋凜的唇色過於薄淡,彷彿全然不耐留在殿中,甚至吝嗇嘴唇翕動,簡短說完便起身離席。

盼妤聽著低磁冷質的拒絕,又急又堵心。

他第一次離開得這樣任性。簾幕後男人的背影行色匆匆決然,四龍金線的玄色官袍特地凸顯了窄細腰身,但她敏銳地發現,比之上一次見面清瘦太多。

她攥緊官服下的雙拳,偏偏什麼也做不了。

夜色深沉,冷寒漫溢,王府內院顯得分外冷清。

老管家唉聲嘆氣已成常態,他看著薛紋凜兄弟長大,如今雙生只剩形單影隻,他心痛滴血並不遜於受至親身死之痛的本人。

“凜哥兒,你這整日整夜水米不進,這樣下去,如何能讓小公子放心去前線?”管家褶皺的老臉愁容滿面,端著再次被推開白粥焦灼不已。

薛紋凜確實虛弱得已半昏半醒,但身體難以喚醒活氣,他微不可察地輕淺吐息,舉起手擺了擺。

火燭在紙燈籠裡隨風搖曳,映在蒼白的面容上點點斑駁。

他漸漸養成了習慣。甫入夜,在這間庭院裡,自裹滿裘絨的藤榻,從窗臺處凝望院子不遠處的紅櫻。

那株紅纓的花期有三四十年,是薛紋庭幼年從祁州帶回的種子,弟弟俊秀溫柔的面容近日時常入夢,看他興致勃勃說著往後卸甲歸田的快樂時日,無憂無慮的笑容彷彿就在眼前。

那笑容,他此生再也看不到了,能時時在夢裡見一見,總是好的。

長密微顫的睫羽加重了臥蠶的陰影,薛紋凜撫著胸口,嘴角溢位一陣輕弱斷續的嗆咳,視線裡的桃紅花樹模糊成一團重色水汽,氤氳眼眶的潮紅令素日就流光溢彩的眸色波光瀲灩。

微翹的眼尾凝成一滴淚,滑落得無聲無息。

“主上心經氣血陰陽不足,無法濡養心脈,他如今的身子虧損過甚,最忌勞累,再這般日夜憂思不怠,縱是神仙——”

侍疾多年的衛中大夫手腳無措地站在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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