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到底是皇帝之意還是王座簾幕後的意思(1 / 2)

也別說,雖然豐睿在顧梓恆眼裡哪哪都看著不順眼,但他曾經有一次說過的話,聽著尤是解氣。

關於共同抗敵這件事,原是求助方更應經得起事才行,沒道理西京須像老媽子似的凡事衝在前頭。

這麼想想,豐睿那次辯說自己為何時常猶豫不戰,也算合理解釋了。

薛紋凜半身坐得僵直,稍許動了動,手背上流連著顧梓恆摩挲了的溫熱。

他抬眸虛望了樓飛遠一眼,耳側卻分心關注著屏風後面。

“孤原是知道你們早有聯絡,卻想不到這麼久遠。”

稠麗秀致的面容凝住感慨,薛紋凜提氣嘆息到一半,胸腔起伏得忽而急促。

旋即,他邊嗆咳邊勉力發聲,“此人,咳,咳,思路尤其清晰,咳咳,他本性——”

顧梓恆完全沒空回味自己露出馬腳的惶然。

他首先思考的是到底薛紋凜想起什麼了忽而沉鬱不快。

決計不是因為自己與薛承覺狼狽為奸,額,沆瀣一氣,哦不,兄弟其利斷金。

可能,是犧牲自我仍沒換來北瀾安寧,尤感失望不安。

或許又是久病休養以來軟了性子,對樓飛遠的遭遇充滿同情。

還有一絲隱秘的可能,在顧梓恆腦海停留了一瞬,卻始終未及心底深處。

但顧梓恆嘴裡不像心裡千般思緒,只是順著薛紋凜的話開始聊樓飛遠。

他躬身捂緊對方咳得微微顫抖的雙肩,手中動作十分熟練。

“您順著兒子節奏慢慢吐息,別費勁說話,兒子知道您要說什麼。”

“樓飛遠此行不像是為權勢利益,他拳腳稀鬆,又不計生死。”

“只可能,一腔赤心只為復仇,但他畢竟錯了物件,您也無需多誇讚,能輕易被人利用,腦中只怕也是愚鈍腐朽,能聰穎到哪裡?”

薛紋凜側首露出線條優美的鼻尖,白淨如玉的肌膚上沁滿細汗。

他抿著嘴,口氣不悅地反問,“你,咳咳,身居上位者,已有年月,看待,咳咳,御下子民,都這般,言語辛辣麼?”

顧梓恆無奈地張了張嘴,不打算辯白,只是心想,這沉鬱定是因同情無疑了。

小王爺很會借驢下坡,“是是是,他大約是為了親人報仇心切,這麼細想,兒子未必能比如此勇氣。”

話音未落,顧梓恆清晰地聽到屏風後傳來一聲輕笑,頓時引得他額角抽動。

那女人一直在默默旁聽,她還很聽薛紋凜的話,說不讓出來就不出來。

但小王爺不太懂其中之意。

他自己著實沒捋明白,首先樓飛遠已經不省人事,帳中唯有父子倆。

大家都是熟人,不,準確來說,是熟面孔,沒有血腥場面,沒有危險時機。

有什麼不能出來的的?即使囑咐這話時還不知樓飛遠生死情形。

如今她躲在後頭將倆人對話盡數聽得,又何必在後頭躲躲藏藏的?

顧梓恆忍不住冷哼出聲,說話卡頓了須臾。

只是他沒發現,自己對屏風後滿心齟齬時,薛紋凜面容變化得也是相當精彩。

他聽到那聲諷笑,忽而差點忘記此間是四人場景,而非三人。

顧梓恆承認的北瀾之行,到底是皇帝之意還是王座簾幕後的意思?

他出事後,薛承覺聽話沒有一意孤行為自己出氣,但對其他二國已經有所防備。

且對自己留下來的以顧梓恆為首的金琅衛,也的確在有意示好。

這裡頭,到底有不有盼妤的授意?

顧梓恆是不清楚的。

而薛紋凜與她經歷一路,見證她始終行為,這麼一想,心緒總是攪擾得極亂。

她隱居濟陽城,真的出塵世外麼?就絲毫不曾沾染任何朝中事務?

她跟隨自己,果真是猝然發現真相?就沒有早就心中有數,實則守株待兔?

薛紋凜想著想著,呼吸越發不暢,循著顧梓恆溫熱的手掌死死叩緊了青年的五指。

“義父!——”顧梓恆低呼,修眉差點緊皺成一團,因為薛紋凜手勁極大,他承受了這股力氣,心中罕見地有些慌。

但青年也就喚了一聲,他看到薛紋凜對著自己搖頭,潮紅的眼角充盈水汽。

薛紋凜很是難受,漸漸彎腰嗆咳不止,他完全無法說話,連五官的褶皺都極為明顯。

即便如此,顧梓恆依然眼尖地發現,薛紋凜極快地抬眼看了一次屏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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