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偏偏先帝和薛紋凜有此執念(1 / 2)

酒肆與客棧打著對面,從棧房窗欞斜望,可以將廳堂高朋滿座的熱鬧場景一覽無餘。

酒肆這樣的場景,倒和在林家客棧時約莫相似。

說書人識桌而坐,圍著裡一圈外一圈,高談闊論著其實不過一些坊間雜談,因口才和演說的技巧顯得格外引人入勝。

初春露寒,天際已現出一線朦朧的金邊,只不過時辰尚早,陽光的暖意還未兌現。

窗欞旁放著一張鋪滿薄毯的臥榻,從早到晚歪在榻上度過一整日,這是薛紋凜最近的興趣。

或許是異國雜談分外有趣,或者是日上中天的暖意太舒適,又或許是薄暮銀鉤的靜夜太適合沉思。

卯時將近,他披著薄氅做了一個熟悉的姿勢。

將薄毯隔了氅衣覆在身上,遮住容易受涼的腿。

薛紋凜側首斜倚,冷白的脖頸上透明的血管清晰可見,周身瀉露慵懶與沉靜的氣息。

秀致的五官因清瘦而格外立體,又自恬淡的氛圍裡更散溢位完全無害的荏弱動人。

說書人口若懸河正起勁,薛紋凜微垂眼簾虛望著對面,偶爾會輕輕咳嗽兩聲,但並不影響明顯愜意的心情從微垂的眼簾迤邐開來。

房門明明緊鎖,卻有人不請自如,甚至不經敲門。

薛紋凜竟沒有在意,注意力仍在雜談裡那樁故事本身。

“凜哥,若實在不想用早膳,好歹喝點湯暖暖身子。”

話說完,薛紋凜非但不回應,反而耷了耷睫羽裝沒聽見。

盼妤不以為意,只將湯碗放在一盅小火爐上慢火溫著。

她這幾日早已習慣,倒不是介懷薛紋凜的冷漠態度,反而惦記他身體羸弱,一日三餐不能太過隨意。

幸好薛紋凜彷彿是特地不太搭理她,終究都不太為難自己身體。

比如當下,他即使這會不太樂意主動回應,但過一陣子又乖乖坐在桌前。

盼妤站在他身後悄悄無聲嘆息,為男人僅剩的這點自知之明感到尤為慶幸。

他們成功穿過無人之境花了半日,到達長齊邊境這小城又花了半日。

她心裡清楚薛紋凜早有此意,只是當時不知為何他非要親自來異國邊境。

盼妤只知道,當下此趟奔行與先前的計劃早已大相徑庭。

說起來,一切都與那樓飛遠有關。

她想不到多年前親手放過的人竟然就引起薛紋凜的注意。

有時也不得不嘆息宿命的神奇。

兩年前北瀾變故,抓了兩個,逃了一個。

抓了豐睿和樓飛遠,剛剛好逃了行綁架之舉的那個真兇。好巧不巧,樓飛遠就是真兇唯一的親密同伴。

現在去特地回想細節都極為困難。

自從薛紋凜失而復得,那些兩年前的舊事對她來說都稱得上幾乎是上輩子的記憶。

但她同時明白自己必須要回想起來,因為這樓飛遠的確有特別之處,特別到自己力排眾議,寧可與薛承覺吵翻天了也要保住對方性命。

她腦海現在能回憶起,自己家那小狐狸崽子怒目沖天的俊秀面容。

她甚至當時,對青年誓要替薛紋凜報仇的決心深感匪夷所思,覺得這對讓自己操心到捨命的叔侄兼師徒倆能驟然和好,簡直不可思議。

為了放過樓飛遠這條命,薛承覺半年未踏足常寧宮。

盼妤又清晰地嘆氣出聲,想到那覺得有一絲絲委屈。

尤其眼前,這男人僅僅捨得給自己看後腦勺,還是半邊。

“我今日已打聽到樓飛遠的家底,只是”

盼妤猶疑半晌,自顧自道,“他出身獵戶世家,家人並不常居城中,大約還要往山裡走。”

別說山裡有不有瘴氣諸如此類,就衝著要攀爬這遭,如今他也吃不消啊。

她點到為止也不多勸,而後默默坐在一旁等。

薛紋凜安靜地躺了一會,聲音低緩地開口,“他當年自己可知身上信物的來歷?”

盼妤早就把當年鉅細重新捋了一次,自是能做到知無不言,有問必答,於是也接話得痛快。

“當時他只說是家傳物件,我用了些法子,當然無非就是威逼利誘、嚴刑逼供之類,由此確定那絕非攫取之物,的確歸他本人所有。”

樓飛遠被抓時,隨身有一枚六齒龍物件恰好被她認出,這才無論如何不能取他性命。

旁人不知,但她卻知,先帝和薛紋凜都身負尋找末帝寶藏的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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