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京朝局仍在磨合之期,如今朝廷排程軍力的章法不夠精確自如,陛下雖是英主,卻親政不久,北瀾之地的軍樞控制權,一直歸於軍樞處統領。那群保皇派對北瀾之地形勢的深悟,如何能與少主相較?”
到底是青龍營的謀將,男人陳述得慷慨激憤,漸進深邃處,他又頓然意識對女人輸出太多,等到住嘴時卻很是坦然,“抱歉,是我太過失言,竟與夫人說這些無用的事,您儘管忘記便罷。”
“總之,北瀾之地險要不遜於往昔,主上偏生要往最危險之處挺進,其實屬下們並不贊同,但也不敢強勸,若夫人能——”
盼妤用苦笑打斷,並與角對視了半晌,男人大約也意識到這要求十分荒謬。
她曾經可能是那個能影響到薛紋凜的人,如今便還是算了。
屏風外漸漸恢復安靜。
盼妤痴望著湯中人,像等待秋後問斬的罪人,萬般珍惜當下與薛紋凜獨處的時光。
此刻,自願卸下易容時的那滿腔勇氣早已蕩然無存。
她如今整日都在糾結不堪。
不僅僅有薛紋凜睜眼看見自己後情況未卜的對峙和冷待,
更有對涉險北瀾之地意見相左、遲早又要重蹈舊地的交鋒。
她並非柔弱女子,且有作為掌權者的決絕與果斷,薛紋凜想必心裡十分清楚。
只是盼妤如今橫下了一條心,要用這份決絕和果斷成全自己私心。
終究不管薛紋凜如何恨以及不原諒,
他好好活著,總是擋在其他任何事的前頭。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