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牆蜿蜒數丈仍在連綿,墨漆雕花正門大敞,宮遠徵撩起簾,只淡淡說了個“進”字。
“公子,馬車已入中庭,方才這正門開得,著實奇怪。”
宮遠徵回味著宅院正門不發一語,上一次他帶人夜探雲家堡,當時發現正門緊閉落鎖,可如今這門又是從何開啟?
宮遠徵驀地邪魅一笑,鳳眸彎彎道,“抓幾隻尾巴來玩玩。”
隨侍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左右手各拎來兩個身形瘦弱的小子。
宮遠徵正沿著灰黑的地磚逛得散漫閒適,其他隨從用火把將四周照了個透亮,他遠遠見到來了人,面容才緩緩堆起幾分正色。
來人被壓迫著撐地跪伏,低垂的頭顱不約而同發出不明嗚咽。
一串細碎的鈴鐺聲與火焰扭動起舞的噼啪吟唱相互應和,二人許是聽出動靜,又彷彿從地面陰影感應有人靠近,身形遲緩地仰起。
黑灰斑駁的兩張大花臉頓時寫滿驚歎。
眼前身量高挺頎長的少年無疑是這群陌生闖入者的頭頭,但此前盯梢的同伴從未說過少年能俊俏深秀到這般地步。
他渾身氣質充滿矛盾,舒展的五官殘留著難以言說的稚嫩,眉宇間又沾染了令人無法漠視的威勢。
據說他來自宮門,他在宮門裡當頭頭
兩人瞳孔張大,瞪著宮遠徵看痴了,忽而一人對地磕起頭來。
宮遠徵無動於衷地哼笑,卻朝另一人問道,“你為何不怕?”
那人好像噩夢驚醒般劇烈喘息了幾次,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再不敢與他對視,聲調異常虛弱地回道,“我,我也怕。”
宮遠徵在二人身邊饒有興致地繞圈,“跟蹤了我們幾日還懂什麼叫做怕?怎麼樣,探出什麼來了?”
“沒,沒——”
隨侍暗罵不妙,抬眼一看宮遠徵面容生變,唯恐他下手不知輕重把人弄死,忙不迭抄起腰間軟鞭揮了兩下。
“說實話就活,不說就死,動腦筋想想!”
鞭子結實砸在皮肉繼而生出沉悶聲響,二人立馬擁成一團。
那額頭泛著青紫的小子啟口求饒,“探,探出你們是宮門的人,你們來報復雲家來了!”
宮遠徵眉弓一挑,歪頭作個狐疑的表情,喃喃重複,“報復?”
小子眼淚與鼻涕橫飛,只見宮遠徵困惑,還不見他面上露出明顯殺機,趕緊趁熱打鐵,“家主說,宮門出現的殺手由雲家而起——”
宮遠徵徒然屈膝下蹲,用手中響箭勾起一張大花臉的下巴。
“你口中家主,可是云為衫的父親?”
“不,不是,是大小姐的伯父。”
為什麼不是父親?宮遠徵瞥向隨侍,眼含不明所以。
隨侍心下領會,低頭看著二人滿臉漠然。
“公子,這位家主已當家二十餘年,他無親生子嗣,素來傳聞視侄女如己出,據說夫人的生父過世多年,舊事如塵無從查起。”
宮遠徵眯起眼,並不滿意答案,“視如己出?過世多年?”
“他視誰為己出?”
二人哆嗦著死命抿唇,其中一人答,“自然是,大小姐。”
宮遠徵咧嘴,忽而邪笑,“大小姐叫云為衫?沒有二小姐了?”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