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命運的軌跡奇異地重新交織在濟陽城
薛紋凜著實沒想到,“園拱門”後不僅是腦海裡殘留不褪的夢魘,如今竟還寫進一連串未知的陰謀詭計。
他擰眉默然,在長久的無言裡回溯那段遙遠的記憶。
他與盼妤少時濟陽城之初遇,不單留下彼此的驚豔一瞥,更有足以旋乾轉坤的見聞。
“你確定?”薛紋凜喉結輕微聳動,對自己的問話不強求答案。
盼妤的認知或許出現其他偏差和錯覺,唯獨這件事絕無可能。
“凜哥,你明知故問。”盼妤眯眼聚精會神,描摹得格外仔細認真,語氣寡淡如水,“那是我心中至今根扎深重的刺。”
“不知圖中指向什麼?”薛紋凜問得乾巴巴。
說罷,他只覺那顆柔亮橢圓的後腦勺枕著自己胸膛悄悄借力,此後女人維持著姿勢靜止須臾,顯是真的有在正經思考。
他全神貫注地等待著對方思考後的成果,全然不介意二人此刻肩比肩,呼吸比鄰呼吸的距離。
片刻,盼妤聲音略沉,“適才描摹過程暫察覺不到圖中有何異樣,其實金銀財寶權且無謂,就怕——”
話衝半截,薛紋凜驀地搭中她肩頭示意住口,姿勢無不透露著男人內心隱憂,唯恐一腔柔婉俏麗的話語說出他們共同的忌憚。
就怕敵人不貪念金銀,卻也掌握那個致命秘密的任何一分觸角。
盼妤只覺心底躁動越發洶湧,而她知感也何其靈敏,正察覺薛紋凜憂思在愈加纏繞。
“我暫且預判稍微樂觀。”盼妤放緩放柔音量,沒來由地膨脹開一股漸進強烈的呵護欲。
薛紋凜從來無懼天地鬼神,而今時今刻催生他煩憂的,說白了不過是他人榮辱,盼妤實在看不得這男人每每捨己而操心別人。
她娓娓道來,聽著倒也有理有據,“畢竟若那秘密洩露分毫,三境都不至於像現下這般安寧。”
“再者,在今夜之前,濟陽城的緊要之處並不是那扇門後,莊清舟銜命鎮守多年,想必對城中每處分寸瞭如指掌。”
盼妤落下最後一筆後漸直半身,小心翼翼側臉向薛紋凜,繼續道,“如若這些年並未發現異狀,也可證明敵人未必有收穫。”
薛紋凜在她挺直削薄的肩膀上按壓,“你如何確定沒有?”
盼妤少不得扭捏地輕哼,又將肩膀往後仰讓,竟發現薛紋凜不怎麼想撒手,遂整張俏麗老臉無端泛紅,她抿抿嘴接話。
“我明白,你說的是誰。”
薛紋凜意有所指,“濟陽城曾被盛傳末帝留下行蹤,舟兒受命蟄伏多年未得分毫,直到發現旖旎閣的不尋常——”
盼妤附和著輕呵一聲,“潘清兒自己就是掌握六龍令之人,如今料想她身份必是非比尋常,又或許她背後之人大有身份。”
“六龍令落在六方,這背後的畫,是意指潘清兒手中那枚?”
越往下說聲音越細,有些話已經重要關鍵到附耳密語的地步。
盼妤自己也沒料到,他們此行深入關隘的另一目的,就這麼輕鬆而猝不及防地在這樣的場合下宣之出口。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