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又道,“百姓終究無辜,無論多偉大的道理都不能漠視民意,犧牲百姓,我願意收回方才的話,只是,現在還得處理正事要緊,走吧。”
他怔怔跟著女人走到前堂,耳旁又傳來調侃,“我與老家斷聯許久,沒想到再會時竟已不可高攀,看來是找了一好靠山,否則城中刺史府再不濟,也不該放任他們為所欲為。”
掌櫃時不時抬眼瞄望她,眉宇間不知何時浮現了絲縷驚歎和狐疑,但仍是不敢搭話,只隨著面目變化,分辨出他將話確實仔細聽進去了。
彩英百無聊賴坐在高高的門檻上,屈起一膝側目望著他,見掌櫃和夥計不約而同縮著肩膀站得離她遠遠的,終於皺眉無奈。
“聊聊天嘛,我不傷百姓,業已給出承諾,我若是爾等,破罐子破摔就好,大膽說話。”
對面的沉默在她意料之中,只多少覺得無趣,片刻,她聽到身後響起一個清亮陌生的聲音,“你們到底要想幹什麼?你們不光霸佔銀號,明顯有目標地選擇,或許在籌謀驚天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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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住口!”夥計話音未落就遭到掌櫃高聲呵斥,被臨頭痛罵後的少年立刻傻眼了。
掌櫃語中充滿憤怒痛心,但身體卻也誠實,只將少年護在身後,雙手一抹臉,沉聲道,“姑娘請勿見怪,小子年少蠢笨,他見到什麼才問得什麼,並非是欲打聽秘密。”
彩英鼓掌淺笑,杏眸裡不乏讚賞,“眼毒嘴利,是棵好苗子啊!”
她起身佇立少頃,驀地從腰際抽出鞭子,雙手將鞭子拉得啪啪作響。
“銀號、糧鋪、茶樓,這都是老家首選的合作伙伴,可不單單隻找你這條路子霍霍。”
她倏然轉身,見掌櫃依然擋在前頭,甚至推擠少年往後退了幾步,彩英抱胸微微歪頭,“銀號是什麼乾淨地界麼?你當本姑娘是傻的,不知其中腌臢齷齪?”
“你不接軍餉?不接官貪?不幫來歷不明的銀票洗黑?”那面薄唇每吐露一句,就像閃電轟鳴錘擊,掌櫃護著夥計步步後退,面色愈加慘白。
彩英不再逼近,柔柔地道,“狼狽為奸罷了,總比選那些普通百姓辛苦做的營生好,你說是不是有道理?”
掌櫃死死盯著她手中長鞭,木然點點頭,回答道,“姑娘說得不錯,糧倉銀錢情報窩,你們的確是有備而來,某十分佩服,請饒恕他年少無知,你說過的,你會守諾。”
女人的喉嚨溢位銀鈴般笑聲,眼中反而消減了笑意,“我看他不是年少無知,他心中很會鑽營,若讓他攥緊這些秘密,屆時賣給不該給的人做人情,豈不放虎歸山了?”
“他不會的!他不會的!他就是隨便說說!”掌櫃揚起手倉皇迅速來回擺,一時緊張得連聲音都變調。
無論對方再笑,語氣再輕柔,男人都無法漠視彩英眼中的冰寒,當他把對方想象成什麼都 幹得出來的匪徒時,他的的確確打心底裡地害怕了。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