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下之意什麼意思?難道我易容術被識破了?
那此番允准我們入城豈不形同關門打狗?
盼妤:“”
薛紋凜薄眉橫臥,極淡極迅速地緊蹙了一下,低低叱道,“胡說八道些什麼?”
彩英笑了笑地說,阿蠻妹妹放心,這只是普通的詐人術,這些年翻來覆去就此一種。
“阿蠻妹妹”適才醒悟自己說了怎樣好沒文化的話,正臊得抬不起頭,聞言嘴角一抽,仍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邊臉紅邊起聲問,“不對啊,他分明意有所指,倒不像隨口說說。”
“或真或假吧,刺探是真,懷疑是假,畢竟在他們眼裡,那城池既毀是事實,是大功勞。”
彩英張開一臂,指向前方黑壓壓的一片,笑容變得冷淡,聲音不高不低,“我們各自的試煉才剛剛開始,諸位要打起精神了。”
黑壓壓一片的營帳,大小不一錯落有致,但就叫盼妤看著覺得瘮得慌。
盼妤怔然凝望半晌,目光偶爾隨營帳外稀少零落的進出人丁轉來轉去,腦海惶然不知到底要觀察什麼。
她嚥了咽喉嚨,語音沉澀地問,“我們現在要幹嘛?”
她閉緊嘴,瞬間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笨問題,令牌都被那男子收走,這多少意味著他們將待在此地有進無出,直至顧梓恆神兵天降。
盼妤輕輕哂笑,帶著點自嘲,“他們倒佔盡地利人和,天塹之屏障還未摸清底細,竟還能糾結兵力在此地構造如此大的城池,若被顧梓恆看見,不知該多頭疼。”
薛紋凜瞥見她表情,嘴角再次彎出若有若無的弧度,面上肌理素白如玉,配上那張乾淨平凡的眉眼,倒少了點冷若冰霜之感。
他向盼妤伸手示意,女人看他朝自己故意只勾起一隻手指,俏目微瞠忽而有些不知所措。
這動作配合男人略顯溫吞和沉靜的神色,不知為何被她竟看出了點輕佻的意味。
盼妤經不住自己心裡翻騰貓膩,兩頰騰地就熱了。
此刻不光是薛紋凜,她感到自己也活脫脫大變活人似地喚了個人。
她又暗自思忖,覺得薛紋凜自從重新易容成“文周易”後,彷彿再次開始釋放她所熟悉的天性,這熟悉感回味起來不但充實有趣,而且有種肆意在她臉上塗抹笑容的魔力。
盼妤像個被人欺負的小寡婦, 踮著腳磨磨蹭蹭挪過去,眼簾半耷快速問,“你幹嘛?”
這口氣裡還活脫脫裝出幾點不耐煩的模樣,看得薛紋凜忍不住哼笑出聲。
薛紋凜用眼睛示意她袖中,“你不將袖中名冊開啟,今日我們難道露宿街頭?”
盼妤的薄唇卷得微圓,驀然想起用名單交換來的名冊。
湖藍絹冊果然寫了居所地名,她摔了幾下在掌心,仍是滿臉狐疑。
“我們現在要幹嘛,我問你呢!”盼妤突然就揚高了聲調,一股子嗔怒詰問的味道飄散濃烈,燻得說話人自己都愣了。
她不記得自己是有多久沒敢用這種調調衝薛紋凜說過話了,這麼脫口而出,丹田都立時振作了起來。
“保持靜默,等人引薦。”薛紋凜竟就這麼溫和地笑笑。
“這裡是他們正式第一道防線,邊塞之地疏於補給,兩方交戰通常點到為止,誰都不想喪失迴旋餘地,發生衝突時未必會傾盡全力,這才是我們的機會,所以以不變應萬變。”
盼妤卻沒想通,“你此前才曾說過,這裡要往山谷輸送補給,想來如此重要,必定重兵把守。 ”
薛紋凜啼笑皆非,反問,“哪裡來的重兵?我記得彩英姑娘說過,那位帶兵統轄這裡的將軍出自就近縣郡?”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