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喜事?見者有份麼?
少女奔跑著進來,左手一枝鮮花,右手一支鐵棍。
薛紋凜:“”
少年的額角又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他盯著那支鐵棍越看越眼熟。
管家立刻住嘴,以為自己正嚴守看破不說破的美好品德,尤其將視線往薛紋凜那裡輕掠而過時,眼中簡直閃耀著同一戰壕內的深厚情誼。
薛紋凜:“”老人家您光棍多年就甭操心孩子們幸福了行嗎!
管家輕輕告聲退,根本沒注意瞧那鐵棍上的異樣。
薛紋凜扶額嘆道,“我以為你定要一日三遍不離地問問案子。”
盼妤歪一頭,面露不解,“你養傷,我老實躲著,京兆尹查案,分工既如此明確,我還需擔心王都官員有膽子糊弄你不成?”
薛紋凜抿嘴看了看那支鐵棍,忍了忍終究沒忍住,“你放過外公的魚塘吧。方才管家,竟以為你去小花圃專程護花賞花去的。”
盼妤見那張時時刻刻無不矜貴高雅的俊顏竟也露出滿臉肉痛的表情,頓時捧腹哈哈直笑,她眼軲轆快速一轉,滿面洋溢著靈動之氣。
“你別擔心呢,我起先便瞧見池中放了不少新魚苗。你應知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那些棍下亡魚,即便不被你我飽腹,也要被其他大魚吃下的。”
薛紋凜微微鎖緊秀氣的眉尖,對她著實無計可施。
“但有一日我惡行暴露,也定要爭辯明白——”
盼妤走到他身旁嘴角一翹,摩挲著下巴嘖嘖嘴,“若非那夜某殿下施展那般美妙的烹食方法,我原本都沒有慾望一試。”
薛紋凜不由得瞠大美目,兩隻眼睛只差沒自動呈現出“無恥”二字,又惹得少年爆出一陣銀鈴般的歡悅笑聲。
但屋外來往行走卻是誰都聽得身上頓起雞皮疙瘩。
國公府幾十年都見不著能笑出這種能量的人。
而況,還是女人,更甚之,是八皇子主動帶回門的第一個,異性。
葵吾立定少頃,在門外抱胸長嘶一聲,將身上的雞皮疙瘩抖了抖才入內。
“主子,人抓到了,該吐的都吐了,可能還有意外收穫,但事情另牽扯了隱秘,不好被太多人知道,請您親自定奪。”
薛紋凜從床榻起身後正在更衣,一邊問,“什麼隱秘?”
盼妤瞬時微愕,雙手捂住耳朵衝著他喃喃唸經,“小聲說小聲說,我不要知道我不要知道。”
葵吾:“”
薛紋凜停下手,秀美的下頜微微抬起,衝她大聲喊了個喂,見她鬆開手,才失笑道,“若是西京內廷隱秘還會在此等場合中說?自與你們祁州有關。”
這話更令盼妤驚掉下巴,只顧瞪圓眼睛看著面前的兩名男子。
“郡主,您有權知悉行兇者動機,聽到那隱密也會很吃驚,趕緊準備下吧。”
半炷香後,盼妤站半邊略顯陰溼寒冷的地牢臺階上。
雖然一眼看去,她極像在一指勾繞著耳旁碎髮無聊把玩,實則不知何時起,腦海早開始渾渾噩噩起來。
自己身上是沉澱有多奇特的機緣,才能在生平第一次走出國門後先被下白刀子,再被孤身帶入陌生府邸,後又被迫參加“地牢一日遊”?
眼前的兇徒被酷刑折磨得全然失去做人的尊嚴,此刻仍被一碗又一碗參湯吊著精神氣。
薛紋凜支走了衙役,場中只有四人在,她自然不可能煥發同情心,但這樣的場景又著實奇妙,說起來,身邊這位殿下是替自己出氣來的。
這般想著,因牢中光線昏暗又惡臭連綿而產生的不適,竟從心底很快就消失了。
“把你今日招供的再說一次,說漢話,要知道,你的母語在我們面前也無所遁形。”
葵吾陰沉著臉說出指令,手勢粗暴地抬起囚犯的下巴。
那兇犯嗚咽一聲,喘了口粗氣斷斷續續地道,“使團進城後的當夜,組織的聯絡人接到一單買賣,要求不計代價殺掉她,不能傷不能殘,確保不能活。”
“委託人就是使團中人,這一點你如何得知的?”
“那人以我族母語偽裝,行事極為謹慎小心,但幾次往來發現他不敢停留時間過長——”
“西京王都自使團來後臨時設定了夜晚的宵禁時辰,只有使團的宵禁時辰可以延遲到子時,他,他每次見面後都是卡在子時最後一刻回去。他自己卻是不知。”
薛紋凜朝盼妤瞥眼而望,那一眼似在問,“是誰?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