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她那時說,只能保得住這個了(1 / 3)

“怎麼?還在生我氣?氣得連晚膳都不好好吃?”

聞言,薛紋凜正敷衍扒拉飯碗的手頓住,他放下筷子,烏沉沉的眸子盯著說話人。

那人被看得心底發瘮,做出舉手投降狀輕輕嘖了一聲。

末了他又一面暗忖,在這男人面前竟說不得一句謊話,“我承認對你有所利用。”

他舔了舔唇面,“但你也明白,你家小皇帝與我素無交集,我這邊境增兵,自己還陷入水深火熱,要說能求得最快時間自保的辦法,無非借你東風不可了。”

司徒揚歌每逢心虛總習慣摸摸鼻子,這會不免連聲氣更弱了。

“長齊再不頂事,若真落入那群腌臢手裡,你們端著也棘手是不是?”

薛紋凜嘴角微微一吊,忽而笑盈盈。

司徒揚歌臉色微變,雙手揮舞著趕緊擺了擺,“別笑別笑,我瘮得慌。”

他急匆匆地解釋,“我也不知司徒儲良到底陷得有多深,只是大約估摸得出對方許諾了什麼。”

薛紋凜從太師椅上起身往前邁了兩步,神色端凝。

但凡身居三境上位者圈子,都知長齊的優勢與軟肋。

這片國土本身就是塊巨大的礦藏地,成國之初所有的原始財富積累,都來源於從前朝扣押在藩地的開採隊伍和技術。

可惜藩主升級國主都阻止不了掌權者的失德與奢靡,而建國征戰消耗大量軍費,金銀礦藏的取用速度完全跟不上開採速度,對經邦濟民毫無興趣的掌權者逐漸失去耐心。

在挑唆者的鼓吹之下,因遷怒開採緩慢兼之害怕西京有朝一日偷習開採技術,時任長齊國主一招殺雞取卵,怒斬了整支開採隊伍。

“這麼多年,只有前朝舊人懂得礦藏開採技藝,長齊固然富庶,但這富庶確實死的。若對方應以許諾,不外乎這個方向。”

司徒揚歌說著帶了自嘲,“有了銀錢,還怕沒有其他?”

兩人分坐於中堂主座,誰都沒有心情自面前敞開的大門賞觀月色。

薛紋凜雙手背後,“這些事,你為何也不透露分毫?”

司徒揚歌一歪頭,自己也咋舌,“這件事牽連甚廣甚深,我擅自行動極易打草驚蛇,而況千珏城裡未必乾淨,沒有你的王廷,我還能信誰?”

薛紋凜斂眸不言,實則也算預設他這隱伏不發的決定。

“你前陣有意朝無人之境發兵,應該是山中有了確切回信,是以動作試探?”

司徒揚歌頷首,“與王廷異動幾乎同時發生,我承認來此地有些冒失,可誰讓我有天助!自打識得那信物,知曉你可能活著,我便覺得一切多了迎刃而解的可能!”

薛紋凜蹙眉無奈橫了一眼,“如今海東青暫未回來,看它盤桓姿態,阿恆的接應恐怕還要些時日,你想過沒有,自己正入險境?”

司徒揚歌苦澀地笑笑,“從前就不危險麼?你也知我對權勢一物向來嗤之以鼻,竟非要臨到性命堪憂才醒悟——你以過往和血緣饒恕,人家未必學會慈忍。”

“我承諾扶儲良上位,也多年來兢兢業業,雖心中早做好被背叛的準備,可真有這一天來時,卻不是滋味得很。如今他來我往再他來,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司徒揚歌面露無措,“雖然你來此地是有你的原因,但長齊變成這樣並牽連你,我對此感到很抱歉。”

薛紋凜回身看他,眼神堅定不移,“我從來不以為你甘做娉婷裙下臣,何以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她那夫君、她那兒子,怎能托起江山?”

司徒揚歌瞬息皺眉,俊美無儔的臉上佈滿迷茫,“阿紋,我從來不是你,那麼勇毅慈忍而兼懷天下,我只是偏執固守自我道德感——”

“我只是,強迫自己有恩必報。也許當年她是處心積慮等著施捨我恩情”

“但我偏生親口作出承諾。她那時說,只能保得住這個了——”

司徒揚歌驀地抬頭,清冷微光傾瀉了些許僅在半邊面龐,讓整張臉斑駁得像鬼魅。

他忽而語氣凝肅冰冷,“阿紋,那女人從來目的明確步步為營,你說,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說話時的語氣和聲調,我猶記多年,總覺得裡頭有其他秘密。”

“你若多花些心思在處理朝政,也許現下不用這麼狼狽得像落水狗!”

司徒揚歌平攤在桌上的手掌遽然緊握成拳,少頃,又緩緩鬆弛。

他目不斜視,已經看到薛紋凜滿臉阻止和不贊同,隨即冷漠地將這番話盡數忍耐。

內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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