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最能摒棄私仇私情。
但此時此景,又聯想這數月的相處點滴,薛紋凜頗是拿不準了。
率性如斯,就怕她對皇帝耳提面命,加上那小皇帝總有突破常人之舉。
簡直預料不到能發生什麼
可,長齊亂不得。
倒不是三境打破盟約,就一定對西京有唇亡齒寒般的直接傷害,只是以長齊的地域位置和此域所擁有的各類石礦,若皆數落入歹人之手,西京才有腹背受敵的隱憂。
這些因果利弊,其實稍微點撥就很明晰,但偏偏,薛紋凜此刻有些說不出口。
短暫的靜默中,就見女人懶懶地切了一聲。
大約喉嚨幹癢,盼妤不覺輕輕咳嗽,面上顯得百無聊賴,“我早棄了身份,有什麼資格影響朝局,他自作孽他的,你要想救你去救。”
她抿抿嘴,不禁自嘲,“難道我從濟陽城至此,沒有做個好人平凡度日麼?但凡有一分在仗勢欺人麼?但凡有一分曾勾連千珏城麼?”
女人蹙眉不解,越想越荒謬,“你們一個兩個,總疑心壞事都有我的份,總疑心陰謀皆是出自我手,總忌憚,我在背後拿捏身份,以對你們關心關愛之人伺機迫害。”
“最可笑,就是這樁樁件件的疑心,竟都明目張膽當面衝我來。”
“我盼妤,究竟是極惡之人活該被厭惡不齒,還是單純小白兔就該被人欺負?”
薛紋凜安靜站在床沿,俯視著近側愈加慘白的嬌麗容顏,彷彿還看到這張動人心魄的皮相背後,混雜了從渴望無措到失望無助、層層交疊的情愫。
他只是沒想到,這些情愫被她這麼自厭自棄地坦誠。
薛紋凜手指無意識地摩挲杯沿,連茶水快要冷卻都不自知,他當然不可能不動容。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