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暴雨如注
不是尋常的細雨,而是天穹傾瀉的水簾,伴隨著雷霆萬鈞,彷彿遙遠星河的意志正低語,笑聲響徹雲霄,迴盪在天地之間,化作陣陣震耳的轟鳴。
一輛豪華馬車在倫敦的長街上疾馳,兩旁的魔法燈籠猶如暴雨中綻放的奇異花朵,妖豔又詭譎。今日,夏洛克與華生要拜訪三位神秘之人,他們包下這輛馬車,穿越雨幕,在上城區的宏偉建築間穿梭。
晨九時,馬車停在一座神殿之前。
這次,不再有昨日的溝通失誤,裁決庭已得到訊息,守候在神殿門口。於是,兩人在一名審判官的引領下,順利步入神殿,穿過幽長的廊道與庭院,最後來到一間密室門前。
一路上,夏洛克注意到每個轉角、每道走廊、每扇門前,都駐守著戒備森嚴的戰士,裁決司執事胸前的猩紅令狀格外醒目。庭院中,神殿修士來回巡邏,審判庭成員嚴密監督著安全措施,他們手中握著小巧的鳴笛,只需輕輕一按,就會發出震耳欲聾的警告聲,以通知周圍可能出現的危機。
想起幾個月前在古羅馬法域的暗殺,納丁貝也要穿透重重防禦,但那時是整座城市,總能找到間隙脫身。而這裡只是一座神殿,卻佈下瞭如此嚴密的防線,幾乎沒有盲點。納丁貝心想,就算他自己,也無法悄無聲息地突破這樣的防禦。
推開房門,他們見到了此行的目標
賀琴倫內心雖然有所期待,卻沒有表露出來在一番冠冕堂皇的讚譽與謙遜之後,納丁貝和華生繼續拜訪其餘兩位即將遭受襲擊的人。
納丁·貝魯教宗的語氣中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無法複製,無法重現。”
“榮幸至極。”納丁貝簡潔地回應了教宗的挑釁,隨後立即轉回到案件本身:“敢問開膛手的殺戮預告是何時發出的?”
儘管說是拜訪兩人,但實際上他們只見到一人。那位美麗的演員也沒有給他們反駁的機會,當晚便獨自離開公寓,去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即便審判庭尋找了八天,依舊找不到她的蹤跡。
第八位遇襲者,納丁貝他們冒著極大的風險去拜訪。
賀琴倫審視著那把鑰匙,發現它形似八稜錐,每一面都有精緻的凸起,小巧無比,最細之處僅有一根拇指粗細,看來的確可以仿造。
而那個房間的位置更是微妙,幾乎難以悄然接近,整個神殿內瀰漫著惡魔鎮靜劑,幾乎不存在契約者能在幾公里外突然召喚惡魔,在房間裡刺殺教宗的可能性。
如此看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開膛手還能取教宗之命,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聽著這番話,納丁貝不禁有些悵然。他感覺到,那位教宗或許已經知道了一些關於自己的傳言,比如這位老人走出海濱小鎮,比如血牢中的這次意味深長的探訪。賀琴倫突然發現,曾經高不可攀的教宗大人,如今竟主動伸出手與自己相握。
他直接對著名單上的人提出了那個問題,儘管案件報告中並未明確,但納丁貝仍習慣聽當事人親口說出。
哦,似乎也不必太過悵然,畢竟一年後,自己好像還刺殺過一位教宗
整個英吉利亞教區的主宰者———納丁·貝魯教宗。
你的父母是這座神殿的牧師,你在那裡長大,成年前也曾在那裡擔任修士,後來一步步晉升為文職教會人員,直至最終成為教宗。
“不僅僅是周圍的巡邏,他可能沒意識到,那間屋子並非神殿最為堅固之處。”
正思索間,身後的教宗大人又自豪地取出一把鑰匙。
嗯實際上,從某種角度來看,那種想法並不準確。
身旁空無一人,自然也就沒有人能對自己下手。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因此,那個地方似乎無法用“固若金湯”來形容。
接管英吉利亞教區的那天,你便將這座神殿設為傳教的核心節點,你在那裡辦公,生活,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你的足跡。
年逾古稀,體型略顯臃腫,但無論衣著還是儀態都極為講究,精心修剪的鬍鬚讓你看起來精神煥發。對於這位教宗大人,賀琴倫並不陌生,畢竟他一直生活在倫敦,雖然未曾參加過小型的禮拜慶典,賜福儀式也未曾涉足,但他所在教區的負責人,他曾在人群中遠遠地見過幾面。
“昨天審判庭已經通知你了,所以一直在等待你們七位。”教宗爽朗一笑,然後目光掃視眾人,讚許而自豪地說:“你從未想過,倫敦會出現如此出色的人,其實我們早該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