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頓了頓,要不要告訴他呢?
當初是沈淮之不要這個孩子,現在來問做什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沈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很久之前,你就讓我墮掉了我們的孩子,那個孩子已經死了。”
沈淮之聞聲,心若墜入冰窖一般,喉結滑動,有許多話到了嘴邊後,就不知道如何開口了,他啞著聲道,“那個孩子……”
“和沈公子無關。”昭昭語氣淡漠,儘管她與沈淮之互相都清楚真相是什麼。
昭昭說完後,又撩起簾子,看向沈淮之,她笑了笑,“沈公子難不成忘了,你出征之前,曾與我劃清關係,如今我也決意離開汴京,公子也該放心了。”
“昭昭……我……”
沈昭昭看向不遠處沈家的馬車,“方才馬車裡的女子,是公子身邊的新人?”
“這條路是去揚州的,難不成公子有美人相伴,還惦念著揚州的蘇姑娘?”
聽著昭昭這些話,沈淮之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開始說,昭昭見他不解釋,心中更是憋著一股氣,將簾子一放,“春桃,快些上馬車了,我們該走了!”
春桃聞言,趕緊抱著小淮安上了馬車,隨後馬車啟程,只留下揚起的塵土給沈淮之。
沈清沅看著兄長遠遠站在原地,走了過去,“兄長,你可問清楚了?那孩子,可是我的親侄子?”
沈淮之面色複雜,“嗯,應該。”
“應該?”沈清沅有些不明白。
“臨走時我讓昭昭墮掉這個孩子,她答應了。”沈淮之聲音低沉,語氣之中不難聽出複雜的情緒。
聽到這裡,沈清沅臉色一變,“你當真這樣和昭昭說的?”
見兄長不再說話,沈清沅語氣微冷。“兄長,你怎麼能如此對昭昭?那,這個孩子是誰的?”
沈淮之與沈清沅上了馬車,追上昭昭的馬車,在車內和沈清沅解釋清楚,當初這樣對昭昭,也是擔心她的身體。
孩子與昭昭只能保一個,沈淮之毫不猶豫就會選擇昭昭。
沈清沅也終於理清楚這其中緣由,“也就是說,孩子也許是昭昭揹著你生下來的。但也許是別人的孩子。”
畢竟陳大夫和白芷都斷言,昭昭生不下這個孩子。
他在涼城征戰時,太子的書信往來,也沒有提到昭昭產子的事情,如今他也不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本想送昭昭到目的地就離開,此刻沈淮之已經改變了主意。
倘若這個孩子是他的,他沒有理由不負擔起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的責任。
倘若不是他的……
沈淮之此時也想將錯就錯,不想放開。
或許他在此之前,為了放開昭昭,他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
就在剛才與昭昭對話的那一刻,全然崩塌,他忍不住不去糾纏昭昭。
-
昭昭心中波瀾也不比沈淮之少。
原本汴京幾乎人人知道沈淮之陣亡的訊息,她心中雖然難受,準備一路探查過去。
沒想到沈淮之的確沒有死,反而自己出現在她眼前來。
只是,此刻她的心中要說不怨是假的,十月懷胎九死一生,她險些就再也見不到沈淮之了。
沈淮之當真也狠得下心,這些日子,未曾與她寫過一封信。
長嘆一口氣,春桃在一旁問,“姑娘,小公子的事情,您與公子說了嗎?”
“與他說什麼。”昭昭輕聲道,雖然她知道沈淮之之前是為她好,可是當時也是他說的日後就做兄妹。
白芷說,那馬車還跟在後面,昭昭有些無所謂。
他願意跟就跟吧。
-
沈淮之一路跟著昭昭來到揚州,原以為昭昭會找個客棧住下來,沒想到當天她就在揚州買了個院子住下。
倒是沈家一行人,找了家最近的客棧住下。
沈淮之知道後,才發覺昭昭大抵是真的想要在這裡生活了,心中慌亂不已,他親自登門,正巧看到春桃和白芷在院子裡種樹。
“姑娘,槐樹就種在這裡可以嗎?”
聲音響徹整個院子,昭昭正撂起袖子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沈淮之,臉上的笑意淡下,“兄長,還不回汴京嗎?”
“昭昭,我有些話相同你說。”
“那日馬車裡的是沈姑娘吧。”昭昭不聽他說話,她後來仔細想了想,確實覺得這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