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用力掙脫開顧硯,皺眉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許是察覺到昭昭的慍意,顧硯不再提沈淮之,反而是將他早就備好的禮物拿出來,是一條綴以琥珀的瓔珞。
昭昭被顧硯方才的話,早就弄得沒了興致,興致缺缺地敷衍著他。
顧硯渾作不知,走到昭昭身後,親自替她戴上。
他盯著昭昭如雪白皙的後頸,戴好後,低下頭去,在昭昭的耳旁,如鬼魅般輕語,“喜歡嗎昭昭?”
此刻顧硯的手還搭在她的肩上,昭昭剛要起身,就被顧硯按了下來。
“昭昭還沒回答我。”
昭昭深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世子,我很喜歡。”
顧硯則道,“喜歡就日日戴著,不要摘下來。”
他終於從身後繞到前面來,看著那瓔珞的位置,剛巧遮住那日他看到吻痕的地方。
顧硯這才滿意地勾著唇。
沈昭昭擰著眉,“沒有別的事情,我回去休息了,世子您請便吧。”
這一次,顧硯再想攔昭昭,卻被沈淮之遠遠走來時的眼神威脅到,他淡淡睨著顧硯。
白嚴做了個請的手勢。
“世子,大婚之前新郎新娘不宜見面,請回吧。”
顧硯回看著沈淮之,隨後一聲令下,將自己的人都帶走。
沈昭昭沒有回綺霞院,倒是先去了韶光閣,春桃忽然見到沈昭昭,一臉欣喜迎了上來!
“姑娘!”
“姑娘,公子肯放你出來了?”
昭昭先進屋子,坐下來後才將始末說出,她表情凝重,“春桃,原以為榮安侯府是個好去處,現在看來卻不是這般。”
春桃抓住昭昭的手,“姑娘,你與世子的婚期不足兩月,現在後悔,怕也是……”晚了。
她靈光一閃,“不過姑娘若是不想嫁給世子,不如同公子說,他定是有辦法幫你。”
“不對不對,公子本就不會讓你嫁過去。”
沈昭昭眸光一凝,如今看來她想用嫁人逃離沈淮之的方法,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顧硯和沈淮之,她一時分不清誰更危險。
她嘆了一口氣,眼神卻無比堅定,沒有絲毫慌亂,“彆著急,車到山前必有路。”
而這條路,很快就遞到了沈昭昭面前。
昭昭在韶光閣待到傍晚,就被白殊請回了綺霞院。
沈淮之剛沐浴完,頭髮微溼,正與白嚴交代著事情,看到沈昭昭進來,他很識趣地就退了出去。
“今日與顧硯說上話了,如何?我可有騙你?”
他似笑非笑看著昭昭,沈淮之知道昭昭比尋常女子更聰明,更會察言觀色,她定是看出顧硯的不同尋常了。
昭昭眸光不變,在一旁拿起幹帕子走到沈淮之身後,答非所問。
“我給你絞發。”
沈淮之頓了頓,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他握住昭昭的手腕,有些狐疑地看著她。
昭昭不明所以,“不用我?”
他將手放開,背過身去,昭昭自然地開始手上的動作,沒有說話,卻很認真。
叫沈淮之有些受寵若驚。
昭昭的指間穿過他的黑髮在,指尖偶爾觸及到沈淮之後頸,讓沈淮之呼吸微沉。
幾次後,沈淮之終於抓住她的手,聲音微啞,“好了昭昭。”
將她手中的帕子扔到一邊,再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抬眼端詳昭昭。
昭昭:“還沒幹。”
沈淮之不讓她起身,“夏日炎炎,片刻就幹了。”
“說吧,有什麼事情想求我?”
昭昭被沈淮之握住的手指微微一動,沒有開口。
沈淮之便自己猜測,“顧硯的事情?”
“讓我猜猜,今日你瞧見他這般模樣,不想嫁了?”
昭昭抬眼,隨即又垂眸,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沈淮之卻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
他猜對了。
沈淮之勾了勾唇。
他今日故意沒有追上去,就是為了讓昭昭看清楚顧硯的真面目。
他知曉昭昭最是現實不過,對顧硯又沒有什麼感情,察覺不對就會立馬抽身。
絕不會將自己陷入不可逆轉的危險境地。
“你現在這般主動,是想讓我替你將此婚約作罷?”
沈淮之的語氣,讓昭昭聽不出喜怒,也不知他是什麼意思。